众人不敢有异议,连忙分头去请了。
裕亲王守在康熙帝的床前,看着昔日里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的这位皇帝,一夜之间增加了大量白发,中毒之后昏迷不醒,醒来也是虚弱之极的样子,顿时心中五味陈杂。
“皇上,身体要紧,如今有神医在此,好好调养之后再召见,岂不是更稳妥?”
裕亲王比康熙帝还大上两岁,但俩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命运。都是大半辈子过去的人了,如今回想起来,似乎当皇帝也没有那么的幸福,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母慈子孝,品味过酸甜苦辣,也是一种幸福。
“先前是朕错了,经此一事,再不快刀斩乱麻,后果就不止是今日这般。王兄,多亏有你在这里坐镇,朕感激不尽。”
康熙帝何时说过如此示弱的话,可见这一场中毒对其冲击是巨大的。见状裕亲王知道自己再劝也无用,就是在一旁默默陪着。
很快所有重量级大臣,皇子,后宫诸人也都到了。
太后来得最早,一到就坐在了康熙帝床前最近的位置,心情沉重。今儿个注定是不太平了,这样的阵势,也就在先帝临终前摆过,对于那样的经历,太后是再也不能承受一次了。
仿佛看出来太后心情的抑郁,一向对自己嫡母孝顺的康熙帝开口道:
“母后不必忧心,朕的毒性已经排出来大半,剩下的只需要服药好好调养,假以时日就能恢复。”
太后闻言脸上难掩震惊,直到裕亲王将从民间寻找解毒圣手入宫的事告诉了太后,太后脸色才恢复了些许。拍了拍皇上的手,心中稍定。
所以这不是什么临终的遗旨,那还有什么大事是需要皇帝拖着病体也要立马宣布的呢?太后心中放不下隐隐的不安。
等所有人都到齐后,康熙帝被太后亲自扶着坐了起来,环视下头乌压压跪着的许多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太子胤礽的头上。
“太子上前来听旨。”
太子胤礽身子一动,被率先点名,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太子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皇阿玛查到了他暗中的动作,准备兴师问罪。想起来先前他告诉索相自己的所作所为后,索相虽然生气震惊,但两人是一条船上的人,最终也答应会在皇上面前极力维护。
想到这里,心中稍定。上前几步重新跪下恭敬道,“儿臣听旨。”
“太子胤礽,中宫嫡子,周岁即立为皇太子,朕特为其开辟文渊阁,教授诸子百家、诗词歌赋,更兼弓马骑射、行军布阵,悉心教养三十哉,可谓是文武双全、名震内外。”
说到这里,皇帝微微停顿,太子被这一顿夸闹得有些找不着北,不自觉抬头,想要看清楚皇阿玛脸上的神色。
其余诸位大臣和皇子更是敛气屏息,等待着皇上的后文。
康熙帝再次张口时,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众人心情被高高吊起来,就等着如何落下。
“然,太子近年来依仗身份,倒行逆施,侵占民田,卖官鬻爵,各种罪行数不胜数,已然失去民心。朕决定,废去胤礽太子之位,幽禁养性殿闭门思过。钦此……”
什么?废太子?
竟然是如此始料未及之重大决定,别说是一般大臣和皇子们,就连索额图也是一脸错愕,不敢相信皇上说废太子就废太子,连个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太子,不对,应该说废太子胤礽听了康熙帝的话,却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康熙帝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