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罚完就不记得山里的规矩了?”
栀风手拿着除草铲现身在栀苏身后,洁白的长袍上沾染了不少泥土。
“师傅?”
栀苏转身咧嘴笑道,看到栀风这一身的泥土时不由得一愣。
随后摸了摸后脑勺眯眼乐呵呵笑得更加开怀。
看来今天师傅心情不错。
栀苏道:“徒儿好不容易受完惩罚,心情难免一时激动嘛!”小跑至栀风身旁,又道:“师傅,给那些花儿锄草了吧,徒儿和您一起!”
也不管栀风是否同意,夺过他手中的铲子,一蹦一跳向远处那片花田跑去,时不时还低头看看脚下是否踩到了无辜的花朵。
一个时辰下来,栀苏本白晢干净的手指里填满了污垢。早已不像一女子的手,看着栀风在另一边也拔的那叫一个认真仔细,自己心中难免心生敬佩。
她曾经问过师傅,他们是修仙之人为何不直接用仙术锄草方便许多,师傅只是告诉她,他是在把每一朵花当做她在呵护。
师傅这人啊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唯独这几片花田在乎的不得了,别人不知道缘由她这个徒儿可是知道的。
好不容易拔完眼前的所有杂草,栀苏从草堆里挑了根干净的野草嚼在嘴里,正要前往另一片时不由得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愣在原地。
栀苏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当远远看到花海里趴着的人形时,只觉得头疼。
本以为可能只是兽怪,不想却是个人。
这云雨巫山甚至隐蔽,能找到这里人定不简单!
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栀苏连那里躺着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自然不敢盲目上前。
于是乎小声对着躺着的人道:“这位道友,你闯进云雨巫山就罢了,躺哪不好翩翩毁了这花田,待会儿若是被我师傅发现了你,你可就死定了!趁着现在师傅没有看过来你赶紧跑,我还可以替你跟我师傅圆个谎说是有灵性的兽怪闯了进来!”
话落,等了半晌,栀苏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心中不免有些不满。
愤恨走到那人身旁时才发现那人身上满是血迹不由得后退一步。
当看到她面容时,栀苏才更为震惊。
丢掉口中的那根被嚼的看不出原型的杂草,紧张兮兮扶起寒灵,探了探鼻息弱到几乎感觉不到!
“寒灵?醒醒……师傅,师傅你快来啊!”栀苏再次扯着嗓子大声叫。
一边的栀风一听,只想再次罚她在房内面壁思过三个月!
御用仙术来到栀苏身旁。
看到被摧毁的花朵时,栀风瞳孔不经意微微一缩,眼底闪过凌厉的杀气,袖中的双手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师傅,你快来看看,这是我们三月前遇到的灵界花族女子寒灵,怎么被伤成了这般模样?”
栀苏不太敢看栀风的脸色,从这威压中就知道现在师傅肯定很生气,所以特地加重了灵界花族四字!
寒灵的脸色早已苍白的不成样子,脸上那一道剑伤经过这一番折腾更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
“她毁的?”栀风冷冷的开口道。
“师傅……”栀苏很少见到师傅这般模样。
“丢出去!”栀风背过身子。
这已经算是他对寒灵最大的仁慈,若不是还念在三月之前三人同行的感情,他恐怕早就杀了她!
“师傅,花田没了我们可以再种,寒灵若死了就不会在起死回生,她都快没气儿了!”
“若你不想再受到惩罚,丢出去!”栀风几乎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回过头低吼道。
是,他是修仙之人,但也不是什么人都会救。
如果她没有毁了他的花,他兴许会考虑。
栀苏被栀风的模样吓了一跳,在印象中师傅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
纠结片刻还是用仙术托起寒灵的身子轻放在远处的平地上。
心中暗道:寒灵,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师傅,徒儿知错了!”栀苏紧拽这着自己的衣袖跟在栀风身后。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她这么无礼的顶撞师傅,师傅待她这么好,一定很心寒吧!
正在气头上的栀风又怎么理会栀苏,大步流星往房内走去。
见着栀风进屋,栀苏不放心的扭头看向远处躺在地上苍白的寒灵。
咬紧牙关,还是提着裙摆悄悄的跑了过去将寒灵扛进房间。
她是真的做不到见死不救!
兴许是身上衣服之间的摩擦让伤口疼得有些钻心,寒灵下意识紧皱着眉头!
将寒灵轻轻放在床上,她身上的血迹有的早已经干涸。
栀苏挠了挠额头,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救过受伤这么严重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下手。
有了,没吃过猪肉怎么也见过猪跑,栀苏扬起一抹邪笑:“寒灵道友,若是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你醒来后可千万不要大人不计小人过哦!”
说着跑去屋外提了一大桶温水,还顺势准备好了抹布剪刀和一些止血的药粉。
每个人都有着第一次嘛,栀苏颤抖着手拿起剪刀一点一点剪开寒灵的长裙。
不是她不替她直接脱,而是因为寒灵身上伤口太多,身前身后都有,有的甚至都已经干涸,若是胡来恐怕只会让寒灵承受更大的痛苦!
等她将寒灵的身上剥了个干净,也不知道时辰过去了多久,只知道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尽了。
真是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寒灵身上的伤比她想象中的严重许多,特别是背上那一道伤都已深的可见白骨!
栀苏动了动自己快僵硬的身体,将抹布丢入水中。
双手还没有沾到水,门外就响起了“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糟糕,师傅来了!
栀苏一惊,忙拉扯被褥把寒灵从头到脚都遮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把血衣,剪刀,水全藏好。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故作慵懒的声音道:“师傅,徒儿已经睡下了!”
“开门!”
怎么办怎么办!师傅发现了吗?
栀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急得团团转。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脱掉自己身上的外衣披上了另一件外衣,才慢悠悠的去打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