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此时早已经是一肚子气了,他觉得这事定是他们三人商量好的,故意演这么一出,让他想不答应都不行。
明帝此生最恨被人挟迫,像笑珊这种身份低微的乡下丫头休想成为太子妃!
他始终坚信只要像南宫千兰那样的大家闺秀才能够协助立风治理好天下。
他诡异地笑道:
“你们在这件事上确实配合得不错,朕很高兴哪。只是祖制当前,朕也不能违背,你们要体谅朕的难处。皱凤印是给未来太子妃的,在没有立妃之前就交给笑珊暂为保管吧。”
立风急道:“父皇,说了半天,您还是不同意孩儿娶笑珊?”
明帝表情严肃:
“朕知道你们彼此相爱,也不会去做棒打鸳鸯之事。风儿,朕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可以纳笑珊为侧妃,但太子妃绝对不行!
这是朕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此事休要再提了!”
立风还欲争辩,被笑儿给拉住了,她向明帝道:“皇上,难道仅仅因为笑珊的出身,她连获得妻子身份的权力都没有吗?”
明帝本想回去再跟笑儿好好说这件事的,现在笑儿竟不顾及他九五之尊的颜面,非要他当着孩子的面把话说清楚。
他也就不再客气了:
“你要明白太子妃不是普通的妻子,将来是要跟你一样做国母的!你看看尚吴王朝历代的皇后有哪一位是平民出身?”
笑儿觉得这件事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不弄出一条活路,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旋的希望了。
于是道:
“如果仅仅是因为笑珊的出身,臣妾觉得皇上大可不必烦恼,臣妾已经为笑珊务色好了一位位高权重的干爹——尚书沈青云!”
明帝见笑儿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朕不是那个意思。”
笑儿是真的有些生气了:“那皇上是什么意思?”
明帝解释道:
“你要知道大臣对礼制的事情都看重得很,即使朕同意立笑珊为太子妃,大臣也会反对的。
朕是说此事要慢慢来,先让笑珊成为风儿的妃嫔再说,以后再看她的表现,如果她确实非常优秀出色,朕再提议把她立为太子妃,大臣们也就不会有意见了。
如此,不是很好?”
笑儿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回敬,明帝所说的都是事实。
就是她刚当上皇妃执掌凤印的时候也有很多朝臣对她颇有微词,后来她随明帝远征积北,立下功劳,行事又公正得体,才得到了朝廷上下和百姓的认可,享有了现在的威望。
明帝继续道:
“笑珊若是真心为风儿好,就不该在立太子妃这件事上为难他。反正她都是呆在他的身边,非要去计较一个名分吗?”
明帝这句话一下子触及了笑儿心中的积怨,她怒道:
“这是你们男人才说的话!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必须从一而终,付出自己的一生却连一个名分都没有,这公平吗?你为什么不说若是风儿真心爱笑珊就应该给她一个妻子的名分呢?”
笑儿的话一出,别说笑珊,连立风都愣了,他知道父皇非常疼爱母后,甚至爱到了有几分怕的程度,可母后这样教训父皇倒还是第一次看到。
原来人前威严无比的父皇也有耳根子软的时候呀。
明帝觉得自己真是颜面全无,可他根本舍不得对笑儿怎么样。
这就是他心爱的女人,全天下也就只有她敢这么对他说话。顺耳之言听多了,偶尔听一听她骂人的话,倒还满新鲜的。
笑珊吓坏了,如果皇上和娘娘因为她而吵架,她会良心不安的,她赶紧说道:
“笑珊不做什么太子妃,只要能在太子身边,哪怕是让笑珊当一个宫女,笑珊也愿意!”
笑儿指着笑珊向明帝道:“看看,多好的儿媳妇啊!心胸宽广、心存天下,这才是一个太子妃应有资质!”
明帝扶着笑儿的双肩道:“朕又没说不立笑珊为太子妃,只不过要慢慢来嘛。”
笑儿一把断了明帝的后路:
“反正臣妾是不会同意让南宫千兰当太子妃的,她正如你所说,非常聪明,可她的聪明都用在谋一已之私上,而且她还心狠手辣。她若当上了太子妃,必将成为尚吴的大患!”
明帝为求笑儿消气,只得暂时应了她:
“不立,不立,一起给立风当侧妃行了吧?人家进了宫,名声都已经出去了,总不能再把她赶回去吧,让她以后怎么嫁人啊?”
笑儿坚决地道:“南宫千兰是你看中的,别赖在儿子头上。”
笑儿突然想起立诚给她出的主意,现在正是提出来的好时机,她向明帝道:
“南宫千兰既然已经进宫了,南宫家又对社稷有功,再加上宜嫔这么喜欢她,咱们确实不应该亏待她,不如您就格外恩典,把千兰纳为兰贵人,立谛已经大了。
很快就要到封地去了,宜嫔在宫中肯定寂寞,让兰贵人在舞明宫长伴宜嫔岂不更好?”
明帝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
说实在话,他非常欣赏南宫千兰的书画才华,放眼天下,有此才能的女子能有几个?
笑儿早看出了明帝的心思,道:
“还怕人说你好色啊?这是你对南宫家的恩宠!这就这么定了,至于笑珊嘛,就把她封为良娣吧。等沐恩的丧事一过,就为你们父子俩办喜事。”
笑儿又安慰笑珊道:
“太子妃的事就缓一缓,良娣的地位不低,仅次于太子妃,等你给尚吴生了皇长孙,皇上一定会把妻子的名分给你的。皇上,您说是不是啊?”
明帝得了才女南宫千兰,还在云里雾里绕着呢,听到笑儿的问话,只是机械地答道:“哦哦。”
立风与笑珊立即跪下来叩谢父皇母后的恩典。
笑儿心中不甚欢喜,这下子把所有的麻烦都给解决喽,还是立诚看问题透彻,竟给她出了这么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让宜嫔跳脚去吧!
宜嫔不是喜欢南宫千兰嘛?就让她们服侍同一个男人,慢慢争宠去吧!想打立风的主意,得问她这个当娘的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