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摆摆手: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们也是出于一份孝心。这些年,齐国夫人一有空就去京师探望你们,一住就是好几个月,你们的感情很深,这我都知道。唉,是我亏待了她!”
俞氏听到这话当然很不高兴。
立风道:
“外公再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义呢?对于一个为你诞下人中凤凰的女子,你只给了她一时的宠爱,却让她守了一辈子的活寡!”
侯爷看了看俞氏,答道:
“我与夫人的感情不是你们能理解的。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会向齐国夫人下毒,可是我一时又拿不出什么证据,所以我只能铤而走险去杀死陈老妈子,来个死无对证。”
俞氏握着了侯爷的手臂,含泪喊了一句老爷。
立风道:
“你为了保护你的夫人,连自己的前程甚至是性命都搭上了,这份感情我很佩服,但我并不认同你的做法。”
侯爷变得有点激动:
“夫人不能有事,齐国夫人也不能有事,只要她们任何一个出了问题,打的都是桢家的脸,国母的脸,你们的脸!”
立风索性把话挑开了:
“你明明知道侯府是靠你一个人在支撑,我绝不会让你出事,所以你就故意留下很多破绽,向我暗示杀陈老妈子的人是你,要我对这件事情罢手?”
侯爷道:
“你果然是一个聪明又顾大局的孩子,我就知道这一局我不会赌输。可惜大公主没有你冷静聪颖,她还不明白其中的利害,一心一意要置夫人于死地。”
立风瞥了俞氏一眼:“外婆从生病到现在,俞婆好像都没有去看过一眼。”
俞氏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明白这次是太子放了她和老爷一马。
侯爷却很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也没去看过她。”
难道这还是一件特别理所当然,特别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立风当即火了:“外婆一生命苦,最大的错误就是进了桢家,遇到你们这样的丈夫与主母!”
侯爷急忙解释道: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们虽然没去看她,可心里一直惦记着她,不然我们也不会急着写信告诉你母后。”
他的解释在立风看来更像是对错话的一种补救,是一种明显的牵强附会。立风的心里非常替他的外婆不值!
候爷又道:
“其实我特别希望两位夫人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沈姑娘说得对,家和才能万事兴。”他又转向俞氏道:“恨一个人是很辛苦的,你就放手吧,过几天宽心的日子。
我已经老了,早晚是要告老还乡的,我们就到乡下平平静静地安度晚年吧。”
俞氏没有回答,似乎还有一点舍不得侯府的荣华富贵。
“戏演完了吗?”立风冷漠地说:
“你们不就是希望我不要再追究这件事,让我回到宫里以后装聋作哑吗?其实在我的眼里,面子再重要也没有人命来得可贵。
我之所以会默认陈老妈子的死,不是因为我心疼外公你的项上人头,而是因为陈老妈子的身份非常不一般!”
看到侯爷和俞氏愕然的表情,立风觉得非常过瘾,仿佛替命苦的外婆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立风继续道:“她手上那只翡翠镯子,是宫里的赏赐,所以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妈子。”
侯爷吃惊不小:“难不成她还是宫里的人?那她来是为了寻仇?”
俞氏就在心里抱怨了:
她的女儿一直不得宠,别人不会跟她有什么仇怨,要恨也是恨那个嚣张的笑妃。她没从笑妃那捞到什么好处,现在人家来寻仇倒第一个把她给害了。
看来笑妃母女真的是她的劫数。
“关于陈老妈子的身份,我自然会回去查。”立风说着,仿佛就想结束这场谈话似的:
“究竟她是一个人来报仇,还背后另有主谋或同党,现在尚不可知。我劝你们以后用人要调查清楚她的来历,别再给自己揽嫌疑。还有,我绝对不会放过给外婆下毒的真凶,我一定会把她五马分尸,不论她是谁!”
侯爷也只能硬着头皮迎和道:“那是当然!”
立风起身道:
“如果外公与俞婆没有其它的事,我就先告辞了。对了,我看外婆的身体好了很多,我想带她到京师去调养一段时间,不知外公可否同意?”
太子的要求岂能拒绝?
再说侯爷现在也确实希望两位夫人能分开一段时间,要俞氏走是绝对不可能的,太子要将他外婆带走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立风回来后就去找了笑珊,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她听了当然非常吃惊,但她对立风的处理却非常满意。两人商量了一会儿便通知立雨和齐国夫人准备一下,明日便启程回京。
他们实在不能耽搁得太久,南宫千兰此时肯定已经进了宫见过宜嫔了。
侯爷当然不知道立风与笑珊的担忧,很是奇怪他们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只当是立风恨他与俞氏,不愿再做停留。
立雨一头雾水地收拾着东西,侯爷做的事当然不能让她知道,不然侯府就得翻天了。
但她看着她哥哥与笑珊的心越贴越近,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事瞒着她,说不定她这位自以为是的未来嫂子在背后说了她不少坏话。
立风一行人回京仍旧是乔装成老百姓,一路上不惊官不动府。
立雨一路上却常常跟笑珊对着干,笑珊说住宿她偏要走,笑珊说再走一程,她就喊累要停下来休息。立风夹在中间有些左右为难,他越是护着笑珊,立雨的反应就越激烈。
立雨的不配合减慢了他们行军的速度,但立风从小到大让她让惯了,也不好在这种小事上太计较,只能由着她。
立雨见哥哥让着她便更嚣张了,官道不走,偏要走小道。结果就有山盗那么不开眼,要来打劫他们。
立雨扫了那些强盗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些强盗比那个传说中强盗出身的大将军燕追风差太多了,怎么那么好的事情都让母后给遇上了?
立风他们根本不把这几个小盗放在眼里,只派了小八去给他们一点教训。没想到小八竟被他们暗算,被生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