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帝第二日清晨便派人去打探一笑大师那边的情况,他才不希望自己下次夜探王府时跟一笑撞上。
因为他一定会用拳头来迎接一笑,虽然他明知自己的武功不是追风的对手。
一笑大师也很快从笑儿那里得知了明成帝派人来救的消息,他从笑儿的语气和表情里早就猜到十有八九是明成帝亲自来了,可他却不点破,依旧照着原先的进度来救笑儿。
这两个家伙似乎是较上劲了,拼着一口气,看看到底谁先把笑儿救出来!
明成帝求成心切,也带人去开了一次锁想试试运气,结果没有成功,又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眼见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明成帝急得都想去偷立诚的钥匙了,他只得偷偷传书给立风,要他拿下立诚时无论如何要把钥匙拿到手。
明成帝不在宫里的日子,宜嫔非常老实,她很清楚这是她唯一的出路,她甚至压根就不知道明成帝已经离开了皇宫。
对于宜嫔的积极配合,立风相当满意,真正让他头痛的是伪齐余孽的事情。
他的父皇杀起人来向来狠辣,那一年又正赶上去积北跟沽胡打仗,知道死了多少人,要一个个排除,真是一件麻烦事。
立诚一路向京城攻打过去,真的没有遇到什么实质性的抵抗,很多城池知道他要来还把大门打开,鼓动老百姓们上街去夹道欢迎。
立诚没打一仗却屡屡得胜,心里越来越得意,只道是宜嫔已经完全把持了朝政,省去了他不少力气。
谈辟天曾多次劝立诚戒骄戒躁,立诚却听不进去,只求能早日拿下京城登基称帝,早日将笑儿从铁皮屋里放出来共享鱼水之欢。
立诚很快便打到了京师,屯军在离京城不足五里地的郊外。
宜嫔按照立风的指示,告诉立诚她已经完全控制了朝局,他们不需要流血牺牲,只需要通过和平政变便可令山河易主,她约立诚进宫详谈政变的种种细节。
立诚对此深信不疑,可谈辟天觉得还是不能不防,他向立诚进言道:
“妇人之言不可全信,小心使得万年船,越是大业即将成功之际,咱们越是要小心行事啊。”
立诚心急地问道:“先生打算怎么办?”
谈辟天笑道:
“宜嫔不是说她已经抓住太子使之成为阶下囚了吗?咱们就让她悄悄把太子爷押来,人在咱们手里,皇上不就更无可奈何了吗?即使出现什么万一,咱也不用怕了。”
立诚道:“好吧,先生速去办。”
这一招还真是精明,倒叫立风为难了起来。
他一走,还有谁能控制宜嫔?万一出现什么变故,后果不堪设想。然而立风提出的条件如果不答应,必定使他生疑,他若不进宫就得付出生命与鲜血的代价才能将他拿下。
立诚立即召集自己的谋臣和贴身锦衣卫商量此事。大部分人都不赞成立诚去冒这个险,太子殿下的一条命何其金贵,还不如牺牲一些士兵的性命去跟立诚打一仗。
轻易冒险自是不可取,然而为了自身安全牺牲士兵的生命也不是明君所为,这个谈辟天还在外面等结果呢。
过不多时,立风便向宜嫔交待几句,让她按他说的话去应对来使。宜嫔便走到偏殿向谈辟天道:“你非带太子去不可吗?”
谈辟天点头道:“皇上虽在病中,但仍是皇上,为了让他乖乖配合,还是把太子押到王爷那里保险一些。”
宜嫔不自然的一笑:“不是我不肯,只是——”
谈辟天道:“只是什么?请娘娘言明!”
宜嫔叹道:“只是你们来晚了一步。唉,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已经把立风那个小孽种给杀了。”
谈辟天一惊,又开始抖他的小胡子了:“什么?娘娘不是明明告诉王爷,只是把他关押而已吗?”
宜嫔回道:
“前些日子我确实把他关押了,但觉得不解气,就常去对他进行羞辱和拷打。他那身骨头倒是硬得很,竟趁我不备撞墙自尽了。
事后我有些害怕也有一些后悔,没敢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打算等立诚入住皇宫以后,再放出太子病重的消息,这样皇上把太子之位传给长子立诚不就有顺理成章了吗?”
谈辟天道:“娘娘所虑倒是没错,只是您将太子诛杀之事应该早些告之王爷,也省得您担惊受怕不是?”
宜嫔皱紧了眉头:
“谁说不是呢?这些日子我天天晚上做噩梦,就差没找道士来驱鬼了!都怪我心太急,一下子把那小孽种给整死了,我还没有玩够呢,真是便宜他了。”
谈辟天提醒道:“太子故去,那太子的印鉴呢?”
“在我这里。”宜嫔将太子的印鉴交给了谈辟天:
“太子的尸体还在天牢里的密室里放着呢,你可要亲自过去看看?若是你仍坚持要将太子带走,就把他的尸首带去吧。我倒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才好。”
谈辟天不见着尸体自然不能肯定宜嫔所言的真假,他总觉得谨慎一点不是什么坏事。他向宜嫔道:“既然如此,小人愿意为娘娘效劳,让他的尸体永远离开淄都。”
宜嫔媚笑道:“这样最好。我倒是该好好谢你呢,我已备下酒菜,你用过之后再去提尸吧。”
谈辟天回道:“谢娘娘美意。只是小人认为现在还不是把酒言欢的时候,等到娘娘与王爷的大业得成之日,咱们再来个一醉方休岂不美哉?”
谈辟天鬼得很,他是害怕耽搁的时间长了,宜嫔会做什么手脚,弄具假尸来骗他。
宜嫔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再留下去会令人生疑,于是道:“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了。你回去转告立诚,望他早日进宫来商量要事!”
“娘娘放心!”
宜嫔便向门外叫道:“来人啊!”
小六走了进来,回道:“娘娘,有什么吩咐?”
宜嫔小声道:“带这位先生去天牢提太子的尸首。一路小心,别出什么纰漏。”
小六道:“娘娘放心。”又向谈辟天道:“先生请随我来。”
宜嫔向谈辟天道:“这帅侍卫是我的心腹,你尽管放心。”
谈辟天是第一次来京师,哪里认得什么小六?一看宜嫔身上那股骚劲,还以为小六是她的男宠呢,便放心地跟他去了。
不过谈辟天是一个心眼极多的人,跟着小六去天牢的这一路还不停地向他问东问西,想核实宜嫔所说的话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