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儿摆了摆手:
“不说了。宜嫔此人深藏不露,做事狠辣,敏妃已经提醒本宫多次了。若是皇上能多亲近丽妃倒是一件好事,她为人淳厚,是后宫之幸。”
齐国夫人见笑妃在谈论后宫的事务,自己插不上话也不便插嘴,只能坐在底下听着,还得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笑儿发现自己把母亲晾在了一旁,很是过意不去。
于是向黎罗黎旭道:“皇上不来,咱们自己去接诚儿。”又向齐国夫人道:“娘,您也一起去吧?诚儿见了您一定很开心的。”
黎罗黎旭可不敢,说道:“娘娘,皇上说了没有他陪着您不能离开悬黎宫的。”
“皇上政务繁忙怎么能每次都来陪本宫呢?走吧!就这么几步路能出什么事啊?有什么事本宫一力承担,不会连累你们遭殃的。”
笑儿说完站起来去拉母亲的手,“娘,走!”
黎罗黎旭无奈,只能在一旁扶着护着,再带上一群太监宫女保护着。
出了悬黎宫,呼吸着外面的空气,笑儿觉得心情舒畅多了。
夏日渐近,白日变长,花草又是繁盛的时候,笑儿身子重也走不快,于是领着母亲欣赏宫里的景色。
齐国夫人点头赞叹:“宫里真是四季四景,跟我上次来时全不一样啊。”
笑儿笑道:
“那娘就多在京城住些日子陪陪我吧。我现在可是闷得很,皇上都不让妃嫔们进殿来请安,我每天能做的事就是坐在那里长肉。”
齐国夫人听了哈哈大笑:“你当了贵妃还没个正经模样,皇上也不说你?”
笑儿笑得更欢了:“说我?我这都是跟您那宝贝女婿学的!”
笑儿的笑声一起,如风吹银铃,煞是好听;一落,如风止铃息,余韵无穷。
可她的笑声却突然间止住了,就像一个跑得正酣的孩子突然撞到了树上。隔着一个人造湖,她深爱的男人正握着另一个女人的手有说有笑。
明成帝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笑儿,他慌忙甩开了宜嫔的手,就要跑过来跟她解释。笑儿却领着她的人在这边给皇上行了一个礼,就快速走掉了。
“皇上!”宜嫔急跑几步拉住明成帝,体贴地说道:
“笑妃娘娘已经走远了,您追不上了。都怪臣妾不好,提议吃完药膳锅出来走走。不如让臣妾去给姐姐赔个罪吧,只要她不生您的气就好。”
明成帝推开宜嫔的手,急道:“没你的事,别乱说话。朕先走了,你自己回宫吧。小心着点!”
宜嫔知道拦不住,立即下拜道:“恭送皇上!”她的“恭”字刚说出口,明成帝已经走出好远了。
望着明成帝远去的背影,宜嫔握紧了拳头,她在心里喊道:“迟早有一天我会坐上皇后的宝座,成为你最心爱的女人!”
笑儿心中虽然不快,但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仍与母亲谈笑风生。
旁人也心知肚明,努力避开任何有关明成帝的话题。
笑儿刚从睿渊阁接回立诚,明成帝就赶到了。
众人行礼之后,明成帝有些内疚地向笑儿笑了笑,一只手抱起立诚,另一只手强行握住了笑儿的手,然后一行人往悬黎宫走。
笑儿努力地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无奈没有明成帝的劲大,又不宜在齐国夫人和宫人的面前闹出太大的动静,只能作罢了。
一路上不管明成帝怎么努力地跟笑儿说话,笑儿就是一句话也不搭理他。连齐国夫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了,努力地缓和着气氛。
这顿晚饭也是吃得闷闷不乐,以前笑儿总是第一个给明成帝夹菜,今天她只给母亲和儿子夹,明成帝正巴巴地等着她的第三筷呢,她夹了就直接往自己的嘴里放了。
还是立诚孝顺,知道给父皇夹菜,避免了明成帝的尴尬。
刚吃完饭,瑜贵人就派人来向笑儿请求让她的母亲俞氏在她宫中留宿一晚。
笑儿也不说是否同意,只是当着来人的面把齐国夫人送回了驿馆。来人便告退了,连国母的亲娘都不能例外,一个贵人能破例吗?还是别自讨没趣的好。
明成帝知道笑儿还在生他的气,想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谈谈,于是以过些日子带立诚去打猎为诱饵把孩子打发走了。
笑儿沉着脸不说话,只是坐在案前练字。
明成帝搓了搓手,小心地问道:“还在生朕的气呀?其实朕只是……”
笑儿握着毛笔在纸上写着画着,连眼皮都没有抬,剪断明成帝的话道:
“您是皇上,宠幸哪位嫔妃是您的权利,臣妾怎么敢生您的气呢?只要您开心就好,何须跟臣妾说什么理由呢?”
明成帝委屈地说道:“笑儿,朕这不是来赔罪了吗?你干嘛还拒人于千里之外呀?老生气,对孩子也不好呀。”
笑儿一想起宜嫔那狐媚又得意的模样就特别生气,她把笔一扔,抬头问道:“你告诉我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明成帝不假思索地回答:“信任!”
笑儿气愤地问道:“你天天跑到宜嫔那吃药膳锅,到我这里用膳时还百般掩饰,你是信任我吗?”
明成帝解释道:“朕就是怕你多想才不告诉你的。”
笑儿悲伤地点点头,说道:“是呀,我现在就是一个瞎子,一个聋子,无论宫里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明成帝慌忙澄清道:“朕是为了保护你,并不是故意要屏蔽你和外面的联系。”
笑儿皱着眉头,突然掉下泪来,问道:
“如果今天不是我出宫撞到,你还打算瞒我多久?是不是要等到你们的孩子落地了,再来告诉我啊?”
明成帝一惊,心虚地问道:“你,你已经知道了?”
然后气恼地说道:“朕不是严令所有人一定要瞒着你的吗?到底是谁这么长舌,朕查出来一定要割了他的舌头!”
笑儿愣了半晌,突然耸肩一笑:“宜嫔真的怀上龙种了?臣妾应该恭喜皇上又要当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