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花宫的山门处,季临渊和二黑联手已经不知道与这个面容丑陋的老妇人交过几百招了。
现在,三个人都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
那老妇人毫不留情地冷笑道,“你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擅闯山门者死,现在,只怕那个身怀六甲的夫人也好,还是那头卧龙山庄的畜生也好,都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你们若是现在离开,或许宫主还能留你们一条命。”
闻言,季临渊立刻变得激动了起来,双手挽起杀气腾腾的招式就想要将面前这个胡说八道的老妇人给一掌拍死!
木羡鱼已经上去了半个时辰之久,若不是这个老妇人在此横加阻拦,他现在早就已经冲上去和木羡鱼会和了!
哪里还会在这里耽误时间!
老妇人见状也只是冷哼了一声,似乎也是被激怒了一般,稳稳地接住了季临渊的杀招之后,还给了一记让季临渊被打的连连后退的杀招!
二黑虽然已经感觉到体力都已经透支了,可看到季临渊落在了下风的样子,仍然咬着牙冲了上去。
可这次还没交上几次手,就听见一直躲在后面的木瑾萱大叫了起来,“是姐姐!姐姐和麒麟回来了!”
方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的三个人立刻停下了手,齐齐朝着石阶的方向望去。
“不可能,这不可能!”
看着木羡鱼竟然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麒麟的身上从石阶上走下来,老妇人不可置信地连连摇头,“一个是擅闯山门的贼人,另一个是卧龙山庄日日伴在百里无双身边的畜生。”
“他们怎么可能活着从宫中走出来!”
老妇人一副怒火攻心的样子,就连脚步都变得踉跄了起来。
木羡鱼并未解释,就听得从山顶的绾花宫中传来了落英飘渺的声音,“吴妈,放他们下山去吧。”
“可是宫主,为什么!”
老妇人似乎不能理解。
落英顿了顿,没有过多解释,只低声说了一句,“你看一看那位夫人腰间的玉佩,自会明白。”
“……”
吴妈立刻蹒跚地走到了木羡鱼的身边,可见到她的靠近,麒麟却是亮出了一口尖利的牙齿,喉咙里还不住地发出威胁的低吼。
木羡鱼忙顺了顺他的皮毛,然后将腰间的玉佩解下来,亮出来给那老妇人看了一眼。
老妇人眯着眼睛看清楚了木羡鱼手上的玉佩之后,竟是双膝一软,满脸惶恐地跪了下来。
口中还不住地喃喃低语,“属下不知主人驾到,多有得罪!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
木羡鱼心中越发疑惑。
主人?
难道她手上的这块玉佩代表的是某种神秘而高贵的身份?
可沈静姝不过是一个久居京城之中的官家千金而已,怎么会成为这绾花宫的主人?
当初给了她这枚玉佩的,到底是什么人?
木羡鱼深深地看了一眼季临渊,可季临渊显然也是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一脸的凝重,与茫然。
……
离开立刻绾花宫,木羡鱼四人一虎就找了一户不起眼的农家住了下来。
至于麒麟,它很聪明,知道如何在农家的周围隐藏起自己的行踪,只暗中陪在木羡鱼的周围。
木羡鱼看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伸出手指掐算着自己生产的时日。
腹中怀着的是双生胎,只怕不会等到足月生产。
所以,大约还有一两个月,她便会有所反应,将这两个孩子生下来了。
卧龙山庄和百里无极的事情,还是最好赶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处理完成才行。
身子越来越重,木羡鱼的行动也变得愈发不便。
若不是有二黑和木瑾萱在旁一直精心照料着,只怕她早已经没有精力去顾忌这些事情了。
可当她看到季临渊靠在自己的肚子上听着感受着她腹中的两个孩子生龙活虎的样子,她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坐在农户温暖的热炕上,季临渊让木羡鱼靠在自己的身上,低头看着她透着深深的疲累的眉眼,心中是无以复加的温暖和感激。
他柔声道,“羡鱼,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一个父亲。”
木羡鱼闭着眼睛,嘴角浮现出一抹十分温柔的笑容,“我又何尝不是?”
她从生下来开始就是无法康复的天人五衰,纵然木家十世行医,可她的病是胎里不足导致的,就算是她的父亲,也毫无办法。
她曾经甚至做好了这一辈子都要孤苦无依的准备,谁知上天垂怜,让她有幸来到了这个世界,遇见了季临渊。
她有了自己心爱之人,也怀上了自己心爱之人的孩子,现在,她已经很知足了。
所以,不管她面对的是多强大的敌人,就算是死,她也要守护自己现在来之不易的一切!
季临渊温柔地用手抚摸着木羡鱼的发丝,想起他们从刚刚相识开始到如今的种种,嘴角忍不住悄悄上扬。
上天垂怜,夺走了最疼爱他的娘亲,夺走了他本应该享受的父爱,却给了他一个千金不换的爱人。
季临渊悄悄感慨着,却见木羡鱼睁开了眼睛,从腰间取下了那枚人形玉佩。
她将人形玉佩举过了头顶,问季临渊,“你可知道这玉佩的来历?”
季临渊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我只记得儿时娘的身上一直带着这枚玉佩,视若珍宝。”
“她似乎常常看着这枚玉佩,看到泪流满面。”
“可这玉佩到底是哪里来的,她从未言明。”
后来,娘亲过世,这玉佩就被柳若云和蒋明兰不知道谁拿走了,当时的他尚且年幼,所以就算是想要追讨,也根本不会有人还给他。
便也不了了之了。
木羡鱼看着手上的人形玉佩,沉默不语。
虽然知道自己脑袋里的想法有些疯狂,可木羡鱼还是忍不住觉得,这枚玉佩似乎关乎到季临渊的真正身世。
或许,季如信如此憎恶沈静姝和沈家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心里的自卑感在悄悄作祟,更有可能的,是关乎到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木羡鱼悄悄看向季临渊的眉眼,心中宛若暴风雨来临之前一般,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