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还是请回吧,我今日实在没有看诊的心情,明日,我再在此等着季夫人。”
长乐公主柔声道,抬手揉了揉自己阵阵发胀的太阳穴。
其实,木羡鱼十分能理解长乐公主此时的心情。
长乐公主大概本想在她面前教训永宁一番,好让木羡鱼消除心中的芥蒂,全心全意地为她诊治。
可没想到竟然被永宁这个蠢笨如猪的队友牵累,如同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她想要保守的秘密一股脑地全都说了出来!
不过,这倒是让木羡鱼终于明白,为什么何夫人有本事把她送到这位长乐公主的面前了,原来长乐公主的驸马姓何,想必和何员外有些关系。
木羡鱼的眼珠转了转,然后小小上前了一步,从腰间掏出了一只小巧精致的瓷瓶,“夫人可以试试这个,可缓解夫人的头痛。”
长乐公主的背影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
木羡鱼立刻狠狠地添了一把火,“夫人还是按照计划配合治疗的好,有孕之事,宜早不宜迟。”
“只有夫人得偿所愿,像今日种种,夫人大可不必在意。”
“……”
长乐公主想了想,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木羡鱼立刻殷勤地上前,开始为长乐公主施针。
她已经得罪了一个公主,现在能抱紧这位公主的大腿便抱紧,后日少不了要依靠这位靠山。
……
足足两个时辰,木羡鱼才终于筋疲力尽地从小木屋里回到了自己和季临渊的卧房。
才推开房门,季临渊便已经迫不及待地跳到了她的面前,“娘子姐姐你回来了!”
木羡鱼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瞪了季临渊一眼。
疲惫地坐在了椅子上,正想去倒杯茶来,季临渊却是已经将一杯热茶送到了木羡鱼的跟前。
等到木羡鱼接过茶盏,他又立刻十分殷勤地给木羡鱼捏起了肩膀。
这般殷勤,木羡鱼不禁有些狐疑地频频扭头去看她的小相公。
可是,季临渊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充满了阳光和活力的微笑,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更何况,他的手法在木羡鱼的指点之下可是越来越精进了,舒服的木羡鱼直哼哼。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季临渊才终于僵硬着手指停了下来,虽难掩疲惫,却还是殷切地看着木羡鱼,一脸求夸奖的可爱表情。
木羡鱼此时就像是刚刚吃撑了小鱼干的餍足的猫儿,不知是不是太过劳累的缘故,木羡鱼眯着一双眼睛,像喝了一整壶的老白干,整个人都像是微醺一般,满眼都是朦胧。
她笑着捧住了季临渊的脸颊,出其不意地凑上了自己的脸。
鼻尖碰着鼻尖,木羡鱼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狠狠地闪到了季临渊的眼睛。
“娘子姐姐……”
季临渊的心跳仿佛在楼阁瞬间漏跳了一拍。
木羡鱼却仍旧像是喝醉了一样,天真烂漫地晃了晃脑袋,蹭了蹭季临渊的鼻尖,含糊不清地开口,“渊渊,你长得可真好看。”
季临渊的一双眼睛狠狠地颤了一下。
可是,还未等他有所反应,木羡鱼却是已经软绵绵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太累了。
季临渊微微有些发愣,不过转瞬便低下了头,脸上缓缓绽开了一抹颠覆众生的清浅笑意。
他伸出手,缓缓摸上自己的脸。
曾经他一直觉得自己这张脸太过惹眼,只怕会给他招惹不少的麻烦。
可今日,他心底竟稍稍有些庆幸,这张脸帮他吸引了木羡鱼。
三番四次地被木羡鱼所救,她的心机和手腕,她的高超医术,她的处处为他所虑,都忍不住让他渐渐将她放在了心上。
季临渊把木羡鱼放在了床上,静静凝视着她香甜的睡颜。
不自觉地,季临渊的脸上渐渐现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可是,看着看着,他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季临渊在木羡鱼弹性十足的脸上轻轻一抹,指腹上竟然沾上了一点黑色的粉末。
他用一旁的茶水沾湿了衣袖的一角,然后轻轻在木羡鱼的脸上擦了擦——短暂的惊讶过后,季临渊偷偷地笑了笑。
他的小娘子啊,原来早就已经淡化了脸上这些难看的斑点。
可为了不引人注目,竟然用黑色的脂粉涂在脸上,还真是煞费苦心。
季临渊耐心地把她脸上的黑色粉末全都擦掉,一张吹弹可破的精致脸颊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虽然黑色的斑点还没有完全褪去,但是这张脸比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已经好的太多了。
看了好一会,季临渊才终于吹灭了烛火,把一只精致的皮质的折包放在了木羡鱼的枕边,这只皮质折包的上面,还镌刻着一个十分特别的图案。
一夜好眠。
木羡鱼是在外面都已经日上三竿之时,才终于醒了过来。
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木羡鱼看着窗外洒满了整个庭院的温暖阳光,心情极佳地坐了起来。
活动了一下全身的筋骨,木羡鱼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枕边,第一眼看到那只折包上面的图案,木羡鱼就觉得眼前一亮。
拿过来打开一看,木羡鱼更是觉得移不开眼睛了。
这只折包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她想要的手术刀和针灸针。
而且,木羡鱼把这只手术刀握在手里,便立刻认出,这手术刀的材质竟是罕见的黑金,握在手里一片寒凉,十分舒适。
刀柄上雕刻的图案十分别致,和折包上的图案如出一辙,木羡鱼凝视良久,却也没有看出这个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
“娘子姐姐!”
木羡鱼正微微有些出神时,季临渊兴奋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脖颈上,手腕上,甚至腰间竟然都戴着一串串的金银珠宝,闪闪发光,活脱脱一个暴发户的架势。
“这些都是哪里来的?”木羡鱼沉声问。
“是管家爷爷给我的!”季临渊一边说,一边把一只套在手腕上翡翠玉镯摘下来,不由分说地拉过木羡鱼纤细的手腕,套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