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天眯了眯眼笑道:“最好让他在京城呆不下去。”
管家眉头一跳,赶忙应:“是!”
天上弦月如钩,月色渐渐西沉。
翌日,卫承煜打马上任,领了吏部侍郎的官印,直接升任,从二品官升一级。
只让满堂官员大惊失色,却又在情理之中。
卫承煜行事干练,又得皇上青眼,最主要的,连太傅大人都对他青眼有加。
这不,等着上朝前,两人居然在一起,你来我往,说得不亦乐乎,多少双眼睛看得发直。
前阵子,这两位不是还神色冷淡,交情不木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好上了?
外界人看不分明,只晓得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与卫承煜交好,绝不能得罪他。
也有些偷偷嚼舌根的说此事与祁王有关。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姜念悠参加花宴,而后不知所踪。
再过会儿,皇上亲自来宣,让祁王和侧妃娘娘进宫觐见。
看当时的情况就觉得不妙,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隔日,卫承煜升官,祁王和侧妃娘娘被禁足,虽然不知道其中具体内情,可在京城里混的哪一个不是人精,稍微在里面掰扯两下,大致也能明白出个子丑寅卯。
果然,一上早朝,就有接连七位官员弹劾侧妃娘娘的父亲,吏部侍郎戚荣贪污受贿,审案不公,致使几个案子中的受害人无辜受冤,戚荣百口莫辩,皇上被搅得焦头烂额,最后只能将人撤职查办。
这一下突如其来,满朝文武都在心里猜想这事是不是跟卫承煜有关,毕竟谁都知道,侧妃娘娘才刚刚禁足,这祁王的老丈人就被撤职查办,也太凑巧了吧?
不仅如此,卫承煜当天就带着人,拿着文书,冲到祁王府中,将府中所有高度超过多少丈的亭台楼阁一律拆除。
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听雪楼,整个湖中小筑,全部被拆得一干二净,连一根毛都没给他留下。
祁王就算想出言阻拦,一看卫承煜那张黑脸,还有拿在手中的文书,就硬生生的把话给憋了回去,这个亏他不吃也得吃,谁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别人的夫人呢?
不到一天的功夫,祁王府如同狂风过境,再不见往日的尊荣精致。
而整个京城也都传遍,卫承煜带人借助工部侍郎的职务便利,直接把王府给拆了。
王府的主人祁王闭门不出,更没有半点反应。
拆了也就拆了,原本还等着有下文,准备看一场好戏,谁曾想,就这么无风又无浪。
祁王竟没有告状,也没有跟卫承煜过不去,就这么生生把亏给吃了。
顿时,所有人不禁汗颜,心中越发猜测,是不是前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事,又纷纷回想自己有没有得罪过卫承煜。
一时之间,卫承煜风头越发甚嚣尘上,谁见着都要避让,就算官职比他高,也要笑眯眯地问候几声,全都不敢得罪。
与卫承煜气势成正比的,是所有人都在暗地里讨论,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祁王禁闭,侧妃娘娘兵败如山倒。
有人就猜测铁定与姜念悠有关。
以前就听说,卫承煜对其妻情深意重,现在看来果真名不虚传。
这哪里只是宠爱,简直是宠上天了好吧?
姜念悠听到这传言,只觉好笑,摇摇头就当做一个笑话,转身就去逗弄小侄儿,根本没放心里去。
可有人不仅放到了心里,还嫉妒得快要发狂。
此时,尚书府荣锦弦拿着手里的念珠,正要去母亲那里请安,刚经过就听到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本想不搭理,随意过去。
却不想她们讨论的话语中提到了卫承煜的名字,立马让她顿住脚步,整个心神都集中在那一处。
听他们说起卫承煜现在炙手可热,是京城的第一人,圣上面前红得发紫的人,连皇帝的一母同胞兄弟祁王得罪了他,也一样会被整治,这样的显贵人物,却一心只对自己的妻子一人情深似海,真是让人感叹。
“那照你这样说的话,卫大人和令夫人之间,也能传承一段佳话呀!”
“那可不是吗?不过,你没听说过吗?前阵子咱们家二小姐可一直想嫁给卫大人,说什么与他从小就有婚约,可人家直接上门来退婚,就是为了他的夫人,说什么都不愿意娶咱们家二小姐,偏偏咱们二小姐是个死心眼,一心只想嫁给他。”
“啊?事实原来如此,难道说二小姐现在每天念经拜佛的,也是为了那个卫大人?”
“我看八成就是……”
“你们这群死丫头不好好干活,在下面嚼什么舌头呢!想死是不是啊?”忽然一声厉叱从石榴花树后面传来。
他们吓了一跳,慌忙跪在地上连连叩头,“二小姐恕罪,奴婢错了,奴婢知罪了,二小姐饶了我们吧!”
只见长廊下,翠竹掩映间,一名气质若冰雪的美貌女子正冷冰冰地站着,那一张小脸仿佛结了冰霜。
“你们刚刚说我什么?”荣锦弦朱唇轻启,眼中冷意更甚,手指一用力,咔哒一声,无数个念珠就噼里啪啦的掉了满地。
吓得两个丫鬟更是浑身抖如筛糠,拼了命地叩头求情认罪。
“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到她们说不出话来,给我扔出府去,赶出京城!”荣锦弦厉声呵斥,气得柳眉倒竖,手指攥得死紧。
身后立马窜出来两个粗使婆子,上来一把揪住吓哭了的两个丫鬟左右开弓,很快就打得两个丫鬟不能求饶,趴在地上,脸肿得堪比猪头。
院子里噼噼啪啪之声不绝于耳,荣锦弦黑着张脸,无动于衷。
很快,两名丫鬟被打得一嘴巴的血,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小姐,她们晕过去了。”贴身丫鬟绿竹小心翼翼地垂眼问道。
“那就扔出去!”她冷声命令,随即转身就走,去的是自己房间的方向。
“二小姐,您不去给太太请安了吗?”
“不去了,就说我身体不适,先回去休息,下回再去请安。”荣锦弦不耐烦地道。
绿竹不敢再说多说什么,匆匆应了,打发人去太太院里告诉,然后疾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