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是。”卫承煜想了想，冷漠无情的丢出这个答案。
古若尘一跃而起，气急败坏道，“什么叫暂时不是！卫承煜，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那个姓傅的之间什么时候勾搭到一块儿的？我告诉你，你跟他在一块，那就是认贼……”
“闭嘴！”卫承煜一声低叱，锋利的眼刀嗖的射过来，吓的古若尘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后面的话被吞回肚子，干脆甩手了。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你怎么能为他马首是瞻呢？”
结果卫承煜盯着他半晌，给他整出一句，“人各有志，你回吧！”
挽了个华丽的剑花，收剑入鞘，卫承煜华丽的转身抬步走远。
古若尘被那句回答给震慑当场，不可置信的冲上来要跟卫承煜理论，却被从旁边窜出了白镇，三两下打包给扔出了府外。
从地上爬起来，古若尘跛着腿，捂着胸口，指着白镇就痛骂，“你个狗东西你敢扔我？你说你跟你家主子到底怎么回事？”
带着双手环胸，白镇听到这话，就冷眉紧皱呵斥道，“少将军，这里是在府外人多口杂，请注意措辞，还有公子的事情我不清楚，你不用再问我，近段时间也不要再来，公子不会见你的。”
说完转身就进了府，两扇大门也在古若尘冲进去之前轰然关上。
“喂，我说你……你给我开门啊，开门，开门，听到没有？给老子开门！”古若尘气急败坏，被人扔出来还吃了个闭门羹，他用力敲门，再用脚踹，大门纹丝不动，里面的人根本不搭理他，，倒是来来往往的好多人看到他，都不由投来异样眼光。
在这条街上行走的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古若尘忍不下那口气，可又丢不起那个脸，就恨恨的道，“你们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收拾你们！”
用力太大，牵扯胸口伤口就嘶了一声，捂着心口揉揉，张嘴就骂道，“卫承煜，你个王八蛋，下手居然这么狠！”
转身发现行人盯着自己看，就纷纷骂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没看过这么英武的美男吗？”
自打这次铩羽而归，古若尘就没再被放进卫府大门过，不是卫承煜不在，就是称病不见他，就连古震来了也一样。
他们能见到彼此的时候就是上朝的时候，每当这时，父子两个就很糟心，因为他们都越来越确定，卫承煜真的投靠了傅凌天那个狗贼。
而对于他们每日的怒目瞪视，卫承煜都作视而不见，反正他早就被瞪习惯了，多两双也没什么，可偏偏古若尘根本就不是那忍让的人。
卫承煜总不搭理他，他在心中抓耳挠腮，干脆就在宫里拦他，非要让他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让人拦着拦着就动起手来，直接在宫里打了起来。
他们两个都是高手级别，一过起招来刀光剑影，可吓坏了那些文臣，就连那些大内侍卫都被惊动，抽出刀剑将他们包围在中间，最后还是皇上派人出来喝止，这才算完。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互相揪着对方衣襟，锁着手臂，仿佛对方杀了自己老母一样瞪着对方，一副不打死对方就不罢休的架势。
“卫大人，古少将军，这里是皇宫大内，还请你们注意行止。”大太监郭德善绷着张脸，庄严的说完，转身又讨好的围着他们打转，吊着嗓子哄道，“两位大人，你们可真会挑地方打，这可是御前，你们怎么能真的打起来呢？这看起来成何体统啊，快快放开，可别再打了！”
卫承煜默了片刻，率先放开手，从头到尾他都古井无波的没什么情绪反应，反观古若尘一脸愤懑。
见他不动，郭德善又是一阵轻柔慢哄，直到古震出来呵斥一声，这才不甘心的撒开手，指着卫承煜鼻子骂道，“卫承煜，我真是认错你这个兄弟，你对得起我们那些死去的兄弟吗？”
说完甩手离去。
古震看了看古若尘离开的背影，又瞧了瞧卫承煜，也是无言离去。
多少大臣眼见这一幕，昔日同僚反目成仇，同袍兄弟割袍断义，真是大大的满足一下八卦之心，即便上去也在窃窃私语的讨论，卫承煜可真是为了权势不讲原则，不择手段，就连昔日兄弟，也能说动手就动手。
多少白眼和奚落尽数落在卫承煜身上，朱红宫墙，卫承煜侧身伫立，一双平静无波的眼，无情也无语的盯着眼前方寸之地，半晌没动。
直到一双脚踏到他的视线范围内，卫承煜抬眼，傅凌天对他安慰性质的笑笑，拍拍他的肩膀宽慰，“人各有志，不必太往心里去，走吧。”
微微颔首，卫承煜未发一语，跟在傅凌天身后离开，回到工部，一脚踏进门，就看到好多人四散走开，纷纷偷偷的拿眼瞧他，一边又窃窃私语，还真当他是瞎了或耳聋了吗？
在他们眼中，卫承煜执笔批文，盯着那朱砂，在宣纸上慢慢晕开，如同鲜血，他自嘲一笑，现在的他恐怕就如那走狗，毫无尊严，毫无原则，为了攀附权贵，就可以牺牲所有，这脸皮之厚厚比城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狗东西啊？
谁都道他脸皮厚比城墙，刚被昔日兄弟指着鼻子痛骂，转身还能没事儿人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
但实际上……
姜念悠正在院子里翻土种药，一转身却发现卫承煜静静地伫立在银杏树下，默默的望着自己，也不知站了多久时候，头上肩上都落满了金色的小扇子。
“怎么回来了？”看看天还算早，姜念悠有些惊异，今天好像不是休沐的时候，卫承煜怎么这么早就过来？难道出了什么事？
安静的走到卫承煜身边，仔细打量他脸色，姜念悠心里咯噔一下，轻声问，“是不是出了事？”
与这个人在一起久了，姜念悠总能发觉对方平静外表下，也有着一般人的喜怒哀乐，只是他惯会压抑，又懒得表现出来，因此旁人都不知吧。
虽然卫承煜摇头，可姜念悠就知道肯定出了事儿，就拉着他去亭子里给他温酒暖暖身子。
“是不是因为古将军父子的事？”
她一句话就猜中了症结，卫承煜喝酒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恢复正常，还傲娇的摇头说，“不是。”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姜念悠温柔的笑笑，起身坐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将头枕在他肩膀，两人一起看停在外面的风景，“无论你在外面表现出如何，只要我知道你初心不改不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