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何事?你自己看不到!”皇上哼了一声,在靠枕上拿手指了指旁边可怜兮兮的小纨绔问他,“这小子是你打的?”
对方对卫承煜怒目圆瞪,卫承煜瞥了一眼,十分淡定的一点头道,“是我打的,不过那也是因为他以下犯上,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还闯到我家医馆,对我娘子言语挑衅并准备动手!”
“我没有,皇上!”他血口喷人,那小纨绔指着卫承煜,矢口否认,“我只是去了医馆就医,可那定北侯夫人一口就说我肾虚,还说我讳疾忌医,让我上山当和尚,还诅咒我是个短命鬼,会死!”
这小纨绔他爹就是个老顽固,立马鬼哭狼嚎扣地告状,“皇上,你一定要为我儿子做主啊,他们欺人太甚,竟然敢揍我儿子去死。”
皇上大感头痛的撑着额头,不耐烦的望着卫承煜道,“他们说的可有其事?”
“皇上。”卫承煜叩头语速不疾不徐,“他们侮辱我的妻子,难道我还不该揍他们?”
“那你娘子还不如我呢,那怎么算?”小纨绔胡搅蛮缠的。
皇上装作不耐的吼了一声,“好了,都够了,明明只是口角却偏偏动手打人,卫承煜,我看你是在边关待的太久了,都不知道这京城是个讲规矩的地方,君子动手不动口,这道理难道你不知?竟把人打成这样,你还挺有理了?”
卫承煜咬了咬牙还待再说,郭德善连忙向他打眼色,让他赶紧闭嘴。
皇上也直接下令,“我看你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你就去诏狱里好好呆几天,清醒清醒!”
“皇上!”卫承煜漠然抬头,小纨绔和老顽固却跪地,谢恩显得得意洋洋。
于是接下来几天,卫承煜都在诏狱里度过,虽没有被严刑拷打,但也憋的够呛,脸也丢的差不多,明明是别人上门找茬,皇帝却只罚他一人。
这样明显的包庇手段,让他心中不忿,以至于出来后,卫承煜就直接抱病在家,整整十天都没上朝。
卫承煜不出面,他手底下的人也不给皇帝好好办事,皇上左支右绌,发现没了卫承煜,他要实行新政也没那么容易。
却也在同时向皇上表明,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卫承煜能力已经能左右朝政,甚至威望比他这个当皇上的还高。
在他看来,卫承煜现在的威望,恐怕比当年的傅凌天还要青出于蓝,只怕再等十年二十年,他的威势还要超过傅凌天。
一想到这里,皇上就夜不能寐,再看卫承煜与自己对着干,就觉得他也有谋朝篡位的野心。
看他的目光就越发的冷淡,对他的态度就更是处处防备。
这一天,皇上出宫,亲自莅临卫府来探望卫承煜,还带来了宫里的御医,还有众多补品,表面上看起来是向卫承煜示弱,说他不容易,为了平息那些豪门贵族的怒火,他不得不这样。
只说让卫承煜多体谅体谅他的难处。
但实则却处处旁敲侧击言语试探,卫承煜察觉到了,送走皇帝后,只着中衣在院子里站着半宿。
他知道皇帝与他离心,是迟早的事儿。
现如今对皇帝而言,他不会信任任何人,甚至连自己都不会信任。
为防以后事情有变,卫承煜必须先做一手准备,避免无法挽回的结果发生,譬如说他当天晚上就飞鸽传书给陆枫,让他开始训练暗卫,并挑选几个得手的到京城来,在姜念悠身边贴身保护。
对于这一切,姜念悠都被蒙在鼓里,但她能感觉到,卫承煜一日比日沉默,京城里的气氛也一日比日紧张,听说皇上已经阴晴不定,动不动就斥责大臣。
但凡有忤逆自己的,就把人丢进牢里关几天。
皇上如此反常,文武百官瑟瑟发抖,各自心中惴惴不安。
在这样的情况下,姜念悠不再抛头露面行医,但医馆并没有闭馆,而是仍旧开着,请别的大夫帮忙坐堂,医馆所得用来补贴家用。
她每天惴惴不安的在府里待着,每天在心里把这个疯子皇帝人肉一万遍。
大宋国风声鹤唳的情况,早就通过密探传到了大良国摄政王,也就是林现手里。
得知卫承煜处境如今这么艰难,林现放声大笑,笑得极度畅快。
卫承煜他也有今天,这么好的时机,他觉得自己不烧一把火,有点对不住人,当即就书写一封密信,派人偷偷送到皇帝的手里。
他知道皇帝一直在他们大梁国设有密探和暗装,而且一直怀疑姜念悠跟他们大梁国,跟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密切关系。
因此通过这个渠道,他故意捏造一份密信,并让案中的密探截获,在密信中,他捏造自己跟卫承煜勾结,配置军队的事情,那密探拿到手中当即心神震动,不敢丝毫怠慢,迅速飞鸽传书,将此事报到皇上手中。
得知现场消息,皇上蓦然睁大眼,突然猛的一把将桌上的奏折全扫到地上,他猛的站起来,撑着桌子,呼哧呼哧喘着气,差一点就气的绝倒!
他突然发作,吓得满殿的内官全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郭德善吓了一跳七上八下的问,“皇上,您息怒啊,您这是怎么了?可别气坏了身子!”
皇上喘息了一会儿,弓着背撑着桌子,死死盯着手里的密信,眼中闪过杀气!
他果然猜的不错,卫承煜此人比当年的封太师,比当年的傅凌天,更野心勃勃,更有勇有谋。也更可恶该杀!
耳边郭德善悄声的问,“皇上,皇上你这是怎么了?”
“你自己看!”皇上对郭德善没有那么多防备,将手里的密信递过去让他看,郭德善看到后手一抖,那信差点掉到地上,他连忙一手捞回来,跪在地上叩头道,“皇上,这信这些内容到底属不属实啊?会不会是有人故意……”
郭德善被密信上的内容吓得心神俱震,好半天手都是抖的,他绞尽脑汁拼了命的说道:“皇上,卫大人对您一直忠心耿耿,奴婢真想不出他竟有如此狼子野心,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捏造,挑拨君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