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悠事无巨细的交代,陈浩然傻笑着听,听着听着,就有些听不下去了。
好容易等姜念悠交代完走了,他才狠灌了一口酒,一抹嘴巴苦恼道,“姜姑娘可真是个好人!哎,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于峰没听懂,又扒了他一眼,哼哼道,“我也救了你,难道我不是好人了?再说了,她本来就好,还用问为什么?”
陈浩然心头一惊,赶紧乖顺道,“好好好,于叔,你也是好人,大大的好人!你还是神医呢,一般人可怎么比得上哦。”
“算你识相会说话来,再喝一碗!”
两人拼酒,四大坛子的酒全部喝个干净,最后还是姜念悠将他们拖进屋里,甩到各自的榻上睡了。
两日后,整顿了一些东西,套上姜念悠带来的马车,上面还多跟了一匹好马,就是陈浩然带来的踏火。
踏火这几个月被养得膘肥体壮,油光滑亮,而且跟姜念悠关系很好,姜念悠拿着自己种的萝卜塞了一根给它,摸着它的头,盯着那漂亮的眼睛道,“回去后可不要再调皮,莫要把你主人给摔了,这腿好不容易长好的,听到了吗?”
踏火像是听得懂,嘶鸣一声,蹭了蹭姜念悠的手臂,可把陈浩然看的好笑,拍了拍马肚子,“它这家伙以前对我可没这么客气,怎么偏偏对你就这么客气了?”
于峰拿了自己要拿去卖的药材,放到马车里面,拍了拍手一屁股坐上去道,“那是当然,咱们貌美如花的小悠,是你这种臭烘烘的兔崽子能比的!你家踏火这叫慧眼识珠,怜香惜玉,你懂个啥?”
“是是是,我不懂,那咱们能走了不?”陈浩然笑得合不拢嘴,一点都不在意。
姜念悠笑了一声,莹莹的眼眸里像落满星辰,也跟着上了马车道,“走吧,现在出山谷,黄昏就能到了,到时再吃顿饭,好散伙。”
一听要吃散伙饭,陈浩然还有些失落,心里竟然有些舍不得,可以想到能赶紧回去见到表妹妹,他又活跃起来,赶紧一夹马肚子,驾了一声。
日照劲舞,他们去了宁县的白玉楼吃饭,陆枫出来迎接他们,见到有个生人,便顿了一顿,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面上笑盈盈的道,“夫人,于神医,这位公子是?”
“哦。”姜念悠看了看陈浩然刚毅俊秀的面目说,“这位是陈公子,他是隔壁兰州城的军官将领,因为前次路过时不小心腿受了伤,恰恰被我们碰见。”
也没多说什么,扭头又为陈浩然介绍说道,“陈公子,来到这里就好好吃,好好喝,这位是我们家的管事,姓陆。”
“对,我也是这里的掌柜的,陈公子,相逢即是有缘,请慢用,我就先下去忙了。”陆枫笑了笑,瞧着陈浩然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想必不是什么坏人,又有于神医在场,也不会出什么事,就笑着去别处忙了。
陈浩然略有诧异,环顾这人来送往的酒楼,惊讶的望着姜念悠问,“这是你家的产业啊?”
“是啊,小小产业,略微糊口罢了。”姜念悠笑着摆了摆手,特别谦虚。
于峰在旁边咳嗽一声,拿了酒楼里最好的酒,火急火燎的给自己倒一杯,又给陈浩然满上道,“来了来了,咱们喝酒,这酒楼里的菜式可都是我这个徒弟创新的,外头可吃不到,你要是吃的好了,什么时候带你们兰州城那边的人过来,给我们家徒弟做做生意。”
一说起这个,姜念悠就笑而不语。
陈浩然摸了摸头说,“行啊,反正两边离的也近,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然后下筷子尝尝,发现这里的东西真的很好吃的,样式也新颖,只吃的他满嘴流油,浑身舒爽,吃完后他也没有多留,与于峰和姜念悠告辞。
双方说了送别的话,于峰和姜念悠就站在酒楼前,目送他一跃上马,策马奔出城门去。
一场短暂的缘分就认识了一个朋友,把人送走后,姜念悠二话不说,赶紧去找陆枫,问他卫承煜那边情况如何。
等陆枫将情况说明,姜念悠微微张开嘴巴,有些惊奇。
才三个月而已,卫承煜这边就经历了一回惊心动魄,想想也知道,现在整个京城肯定风声鹤唳,腥风血雨呢。
不觉有些庆幸自己这时不在京城中已经回来了,就是有些担心卫承煜。
陆枫见她目露忧愁,笑着安慰,“夫人不必忧心,公子现在也不在京城中,他早就把自己摘出去了,恐怕现在还在回京城的路上慢悠悠的吧。”
听他这么说,姜念悠才松下心。
陆枫又说下一句,“还听白镇传消息来,说公子十分想念夫人,很想回来看望你,不过因为怕那边打草青蛇,引起怀疑,因此就作罢了。”
“那就别回来了,我这里也没什么,吃得好睡得好,你告诉他让他不要担心,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姜念悠赶紧说道,又一再叮咛。
陆枫笑着都一一答应,他手里摇晃折扇,扇子面渲染出一片桃红。
与于峰和姜念悠告别的陈浩然,刚奔出宁县城门,就马不停蹄的往京城方向奔去,几日后,他重新回到尚书府,管家一瞧见他,简直喜的都快流泪,一把扣住他就不撒手。
“表少爷表少爷呀,你可算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来,老奴就要被将军和夫人生吞活剥了呀!”管家说的话一点都不作假,这将军和将军夫人说的就是陈浩然的爹娘。
因为他三月都不曾去军营报到,早就引起注意,若不是他爹坐镇军营,恐怕早就被人参了一本,可儿子不见了,这将军夫妇哪还能坐的住,几乎是三天两头一封信,送进京城,管他们要人。
可他们尚书府也不知道,表少爷去何处了呀?
这早了足足三个月,连个影子都没见,荣尚书都要愁白了头,并且还一怒之下,把二小姐好好责骂了一顿,还关进了祠堂。
就在昨日,他们还收到将军和夫人的来信,说是要杀到京城来,好好问问人到底去了哪里?为何一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