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惊变,两人惊叫:
“公子?!”
“承煜?!”
眉头紧皱,卫承煜定定地望着眼前地面,片刻后,他抬起手指,微微颤抖着抹去唇上一抹嫣红,缓声道,“我没事。”
“怎么没事,你都吐血了,小九快给你家公子看看。”荣锦瑟急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积极地安慰承煜,“你可别太急,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没找到念悠,那就表明念悠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你一定不要倒下,听到没有?”
事到临头,荣锦瑟只能做心理安慰,卫承煜却只觉得耳边嗡嗡,什么都听不见,任由属下握住他的手腕,替他把脉,他知道自己只是气急攻心而已,忍了这一路,终究是忍不住吐了一口淤血。
缓缓拂去属下的手,站起来道,“我没事儿,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念悠还在等我去救她。”
见卫承煜神色有些不对,面色一样苍白,荣锦瑟很担忧,忙在后面叫了两声,又对小九说道,“赶紧跟着你家主子,千万别让他做冲动的事,可一定要保好自己,不然谁都救不了,快去吧!”
小九颔首,匆匆忙忙跃出窗外,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消失在宫中。
从宫里出来后,卫承煜疯了一样的到处寻找姜念悠下落,他日夜不眠,让小九揪心不已,一再的跪地恳求卫承煜停下,好好休息,寻觅夫人的事,可以交给他们这些属下来做,卫承煜却听而不闻,执意寻找,每日里像游魂一样在整个京城到处游荡。
几天后,经过马不停蹄地秘密搜寻,他们仍旧一无所获。
“公子,您不能再继续了,您看不到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陆风拦住卫承煜不准他出去,焦急道,“难道您非得把自己的身体弄坏了,让夫人回来心疼吗?”
知道卫承煜是什么都听不进去,陆风只能从夫人那里下手,拿夫人来敲打卫承煜。
果然听到姜念悠会担心,卫承煜缓缓抬起手,手指微颤地摸了摸消瘦不少的面颊,紧紧皱眉道,“我现在很难看吗?念悠她看到我这样,会心疼?”
“当然会了,公子,你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况且,我们在京城四处寻找,或许已经引起宋帝的注意,咱们现在必须先离开一段时间。”陆风急急说道,死也不敢放卫承煜出去。
卫承煜沉默着放下手,面目萧索漠然,“可是念悠她在等我去救她。”
“公子。”发现卫承煜是根本听不进去了,陆风急得要爆发,只能咬了咬牙,绞尽脑汁,突然就有想法,“公子您看,会不会是有人特意来接走夫人,还把夫人带走了?或许夫人现在已经不在大宋,也不一定呢,是不是?”
不然,他们的人已经找了这么久,却连一根头发都没找见,或许人根本就不在都城或者早已不在大宋?
“念悠不在这儿,那她在哪?”卫承煜抬眸望着,他深邃幽瞳之中,如数百年的古井照不进一丝阳光,无波也无澜。
看到公子露出这样沉寂的面目,陆风一阵阵的心惊,只能缓和语调,轻轻地劝说:“公子,你想想,不论是谁刺杀,但是我们没有找到尸体,或许夫人根本就没有死,那她定是被人救走了,那么谁会救她,与夫人有关联的,或许就是那个大梁国的皇帝呢?”
大梁,林现?
眼前浮现出个弯弯眉眼的俊俏少年郎,少年很邪性,微微一笑,似乎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让人不得不心生警惕,对其防备。
光是想起,卫承煜心里就一阵不舒服,虽不想承认,但他眼中渐渐有光,脑海清明了些许。
或许,念悠真的是被他救走的,也不一定。
如果是,缓缓合眼,如果是,只要保得念悠平安无事,也是一件好事。
心中甚至升起对林现的感激之情。如果念悠是他救走了,他兴许会感激林现。抱着这样复杂心态,卫承煜在陆风的多番劝解之下,决定离开大宋国都城。
临走之前,他把小九留下,帮忙照应荣锦瑟,这样目标也小,不易被宋帝发觉,他们一路策马奔腾到了关卡时,就伪装成商户,躲过沿途搜索,最后来到大梁。
平南王府。
古若尘在凉亭中,借酒消愁。他单手握着开封的酒瓶,一口气喝半瓶,地上,石桌上,全都是喝空了的酒瓶子。
自从得知弟妹在西凉国过得好好的,姜念悠也去了那,他一人留在这里就觉得很无聊。每日里就饮酒作乐,身体乏了就舞剑打拳,日子过得比和尚还要修身养性,却在这时,门房冲过来,说道,“王爷,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您的故人。”
“故人?我在这里有什么故人?”古若尘昂着头又喝了一大口,透明酒液沿着下颌滴滴坠落,他随手抹了一把呵呵直笑。
那门房见王爷这样,面露挣扎着说道,“王爷,那门房外头那人,您是见还是不见呢?”
“不见不见,我谁也不见,全都轰走。”古若尘已经半醉,抱着酒瓶转了个身,横卧着,继续喝自己的酒,整个就是醉生梦死的状态。他现在在大梁国,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他在这里进退尴尬,从不在外面惹是生非,避免遭人嫉恨,他就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每日把自己锁在屋里,心里早就困乏不已,哪有心情理会外面那些东西,谁知道是不是别人设下的套,故意引他出去,说他与大宋国暗通款曲?
呵呵,想到这儿他就自嘲发笑,刚要重新抱着酒杯,递到嘴里喝,突然一股巨力,从他后背袭来,他都没来得及反应,就一骨碌摔到了地上,耳边啪嚓一声。酒罐子在地上摔得稀巴烂,酒也流了一地,他怪叫一声,“我的酒啊,谁呀?敢踹老子,不想活了!”
他一跃而起,,一脸胡子拉碴,眼泛红丝,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势,结果在看到面前站着个穿青布衣衫,面目温和,气势沉浑的男子时,吓得当场噤声。忍不住定睛细看,问道,“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