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泽瑞听到这声音，吃饭的速度就慢了，捧着饼子望着那边直直盯着自己的人，忍不住歪了歪头，很奇怪的蹭到姜念悠身边蹲下，扯了扯姜念悠袖子。
“娘亲，娘亲，那个人生病了吗？他咳嗽的好厉害啊，听着就好难受，娘亲，你不是大夫吗？要不要给他看看？”
卫泽瑞心地善良，看那个人这么惨，就有些不忍心想让娘亲去给他治病。
姜念悠去老大不累，摸了摸他脑袋瓜，看了一眼就说道：“瑞儿好好吃饭，别管那边，知道吗？”
卫泽瑞不明白，娘亲为什么不愿意给对面的叔叔治病？明明看起来那叔叔好像跟父亲是认识的，不过既然娘亲不肯，他也就不说了。”
只是看那位叔叔望着自己的时间有点长，又疑惑的扯了扯姜念悠袖子道：“娘亲，那个人为什么总是看着我？”
姜念悠将小东西拉到自己的背后挡住，这次连解释都没有。
这时，宋帝又连声咳嗽起来，那边神龙卫的首领过来，黑着一张脸，冲姜念悠拜了拜说道：“卫大人，卫夫人，情况紧急，我们什么都没带，能不能请大人给一点吃的？”
这是来讨吃的了？
姜念悠还没开口呢，崔妍儿猛的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没有，不给！我们的吃的都不够呢，没看到我们这么多人，哪有余的给你们！这林子这么大，难道你们不会自己去弄吃的？”
这深更半夜的让他们去哪里弄吃的，那首领没想到崔妍儿这么不给面子。
一张黑黝黝的脸涨得通红，本就大的双眼瞪得老大，凶狠地盯着崔妍儿，崔妍儿才不怕他，毫不客气道，“看什么看，难道我做错了吗？”
懒得与旁人计较，这名首领又对卫承煜和姜念悠拜了拜说道，“大人，夫人，我家陛下身体不适，不能吃那些……”
“你家陛下不能吃关我们什么事。”崔妍儿完全就嘴炮上身，直说得首领一口气憋着，连话都说不出了，气得浑身抖了抖。
恰好那边传来一阵咳嗽声，有些喘不上气的那种，姜念悠和卫承煜同时抬头看了看，虽然卫承煜没说话，姜念悠也知道他动了恻隐之心，不过是几张饼子，姜念悠也没那么吝啬，叫了一声，“妍儿，不可这么无礼。”
然后手上拿了一个小包裹，匀出了一点东西，交到对方手上，“这是我们多出来的，你们拿过去吧！”
他们这么多人，哪里有什么多出来的东西，既然姜念悠那么说，这首领脸色缓和，感激道谢，把东西拿走。
“师姐，你给他们干什么？我们都不够吃呢。”崔妍儿对宋帝可是毫不客气。
“好了，别再说了，好歹他们刚刚帮了我们忙了，就当是还人情吧。”姜念悠为了哄崔妍儿，亲自给她做牛肉馅饼。
崔妍儿捧着到手的馅饼，咬了一口，很不耐烦道，“帮什么忙啊？我们又没有让他们帮忙，再说了，我们现在变成这样，到底是拜谁所赐啊！”
她可分得门儿清，之所以走到如今地步，人人喊打，无处可去，全都是宋帝这个狗皇帝逼的。想当初，这么容不下她的师姐和姐夫，现在又眼巴巴地过来干嘛呀，真是多余。
她又对着宋帝那边翻了个白眼，崔妍儿侧转过身，根本不想对着他们，就问他们，“为什么还不走，是不是非得让我姐夫答应回去，才肯走？”
卫承煜淡然地拿过水袋，递到姜念悠嘴边让她喝，见姜念悠也望着自己，就替她擦了擦唇边的水，慢条斯理地说：“陛下请我回去，封我为帝师，辅佐小公主登基！”
看两人霍然瞪大眼睛，他就赶忙把后半句话说了，“我拒绝了，我们去塞外。”
替姜念悠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卫承煜说得太云淡风轻，姜念悠和崔妍儿对视一眼，心里波涛汹涌。
让小公主登基，他有小公主？他不是没有子女吗？崔妍儿莫名其妙，这雷一个接一个，在耳边炸，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姜念悠稍稍想想，看了看旁边火堆旁，吃得满脸油油的小东西，大概也明白了，问道，“是瑾妃吗？她生了个小公主？”
在离开宋国京城之前，瑾妃正好已经从冷宫出来，还怀了身孕，算算时候也该生了，见卫承煜颔首，姜念悠沉默片刻，不知怎么的就想到荣锦瑟。
望着火光，姜念悠担忧，荣锦瑟日子应该还过得去吧？
即便她不开口，卫承煜似乎也能猜出她想什么，握住她肩膀，轻轻呢喃，“小九在她身边，我留下来照应的。”
“真的？”姜念悠惊喜，来到这个世间，姜念悠除了荣锦瑟，没有别的朋友，当然不愿意她在那冷宫寂寂之中蹉跎年华，还英年早逝。
有卫承煜帮忙照应，小九又会医术，武功也不弱，想必荣锦瑟不会再出事。耳边又响起一阵更为剧烈的咳嗽声，崔妍儿狠狠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地吐槽，“咳得这么厉害，脸色又那么差，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跑到外面瞎逛，是想自己找死吗！”
卫承煜微顿，姜念悠握了握他手背，无声安慰，又瞥了一眼崔妍儿，说道，“你少说两句吧，快把东西拿过去，分白镇和陆枫一个，去吧。”
“我本来就没有说错。”医者对待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病人，脾气可好不起来。崔妍儿，深得她师傅衣钵，对这种病人那是里外看不顺眼。
姜念悠打发走了崔妍儿，让儿子过来，抽出丝帕，一点一点的为他擦拭手中油腻。看着火光下，困得直眨眼的小东西，心里渐渐有了个念头。
刚想起就很快被压下去了，姜念悠笑了笑，望着卫承煜问，“他们要跟到什么时候？你跟他说清楚了吗？”
“说清楚了，是他们自己要跟过来，我也不能赶走他们。”卫承煜淡然地道。看儿子实在困得厉害，就一把抓起来放到自己怀里抱着，小东西团成一团，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开始呼呼大睡，姜念悠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