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怎么可能?”
姜念悠回过神,生怕这醋王又发酵,连忙把自己摘干净,“我怎么可能呢?他是谁啊?那小崽子精明的很,怎么可能吃亏,我也用不着担心了,我担心的是你,对方来者不善,这事儿你随便敷衍敷衍吧。”
各种撒娇卖萌,好容易才把卫承煜毛给顺下来。
姜念悠呼了口气,只敢在心里偷偷的担心那么一两下,再也不敢表现出来。
她不知道,姜婉儿走上寒山寺,替她婆婆还愿,要对着佛前敲木鱼,念一百遍心经。
但念着念着差点打瞌睡睡过去,猛的一点头抬起来,听到外面鹧鸪声声,夜已经暗了,她还没念完,今晚上就打算不回去,就在这庙中借宿。
带来的丫鬟都已经迎着门框睡着,姜婉儿感觉肚子有点饿,准备出去自己弄点东西吃。
刚走到小厨房,就听到一声响。
她吓了一跳,忙拿过菜刀,小心翼翼的逼近角落的柴火堆,寻声问:“谁啊?谁在那?出来,出来啊!”
又是一声响,但没有人出来,姜婉儿吓了一跳,浑身汗毛直竖,后来她又想,这里是寺庙,不可能有妖魔鬼怪作祟,就壮了壮胆子,拿着油灯逼过去。
借着昏暗灯光,她看见了一只带血的手,吓得一声尖叫,差点把手里的灯油都破了。
她叫完了才发现,这人应该是个活人,因为她听到了呻吟声满含痛苦,而且有点耳熟。
她愣了愣,又鼓足了勇气靠近了看,这一看不得了,只见灯辉下,那紧皱眉头的雪白面目,艳如桃花。
“林现?”姜婉儿震惊,诧异的低叫了一声忙蹲下来,立马就闻到一股扑鼻的血腥气。她上下观看才发现,林现浑身是伤,其中有一道伤口,从肩头一直拉到下腹部,横跨整个胸膛,鲜血已经浸湿了衣裳,深紫色的衣服,被血水浸透,完全变成了黑色。
除此之外胳膊,脖子,脸上,手脚到处都有伤口,整个人鲜血淋漓的,看着太吓人。
姜婉儿胆小,捂着鼻子害怕的上下打量,道:“喂,林现,你醒醒,醒醒啊?”
林现已然昏迷,对她的喊叫没有任何反应。
不是吧,会不会血流干都快死了?
姜婉儿咬着嘴唇担心起来,她蹲了一会儿,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看四下无人,就偷偷的,把人扛在肩头,艰难无比的把人拖进自己的禅房。
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拖到床上躺好,姜婉儿已然累出一身汗。
她呼了口气擦了擦额头,转头又去看他身上的伤口。
看一眼就觉得,自己肉都痛起来。
这伤的太重了。
事不宜迟,姜婉儿伸手小心翼翼替他解开外衫,解开中衣,伤口微微结痂,跟衣服粘在了一起,稍微扯动,就连皮带血一块儿扯落,鲜血又汩汩流出,吓得姜婉儿手一抖,慌得差点吐出来。
好多血啊!
她这动作扯动了伤口,疼的林现浑身一抖,整个肌肉绷紧,竟然直接疼的醒了过来。
眼还没睁开的瞬间,手已经弯曲成钩,直接袭向姜婉儿咽喉,姜婉儿好生生的,就觉眼前黑影一闪,自己的喉咙就被扣住了。她瞬间被勒的呼吸不畅,吓得瞪大眼珠,呜咽出声。
“干干干什么?放放开!咳咳,咳咳咳,放……放开,林现!”
原本林现就疼得神志不清,被人惊动就如触怒的野兽,无差别攻击周围一切生物。
突然听着被他掐住的人,叫出了他的名字,他又猛的精神一振,微微定了定神,看着被自己扼住喉咙的人,一张小脸,杏眼惊恐的瞪着,大眼中泛着泪光。
“是你!”
见到姜婉儿,林现下意识的心中厌恶,脸色就不太好看:“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对我做什么?”
“放……放开!”姜婉儿难受极了,她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正气的慌,就狠狠的拍了拍他胳膊,不小心拍到林现伤口,疼的对方倒抽一口凉气,手指更加用力,差点活活把她给掐死。
就在她快翻白眼的时候,林现缓过头,松开手指,丢开了她。
“这里是哪里?”林现环顾一圈,发现这里很像寺庙的禅房,墙上还有个大大的禅字,下面地板铺着榻榻米,上面丢着蒲团,一只香案,桌上一只香炉。
“这里是寒山寺啊,我的禅房。”姜婉儿捂着脖子,翻了个白眼,气哼哼的躲到一边跟他保持距离。
“我怎么在这里?”林现捂着胸口的伤,咬牙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在这里啊?我是念经半夜饿了,就去厨房找吃的,突然就看到你了。看在我们至少还认识一场的份上,就把你带过来疗伤了。没想到你狼心狗肺,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还伤我!”
姜婉儿冲他呵斥了一句,小声嘀咕:“早知道,就把你丢在那,让你自生自灭算了。”
林现双眼猛地射向姜婉儿,眼光又冷又狠,想起身,却发现身上受伤太重,失血过多,稍稍一动就头晕眼花,浑身盗汗。
他力竭的躺回榻上,捂着伤口喘了喘气,想起来了。
他从大梁国边境,靠近大宋国境内,一路被追杀,后来跟属下走散,潜逃到了这间寺庙。
没想到还居然遇到个熟人。
看姜婉儿专门防备他的样子,林现突然勾起嘴唇,露出个撩人的邪笑。
“婉儿,你过来。”
声音甜丝丝的带着笑意,这要是搁几年前,林现愿意这么叫自己,姜婉儿肯定乐颠颠就冲过去,开心的找不着北了。
可现在,她只觉这人又要作妖,吓得躲在一边逃的更远:“我不要,你想干嘛?”
对现在的她而言,眼前这人根本就不是个美男,而是个披着美艳外皮的恶鬼,一只蛇蝎。
“我不想干嘛,我现在身上伤成这样还能干嘛?”林现撇了撇唇,示意她看自己身上伤口,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道:“我现在落难了,你既然帮了我,就好人做到底,替我把伤口包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