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拉城欢呼震天,城门打开打扫战场,卫承煜带着人进城去,一下马就跟那里的节度使打了个照面,开口就问:“古将军在哪?情况如何?”
古若尘急切地望着他们问道:“是啊,我爹呢?”
节度使笑了笑说:“古老将军摔下马来把脚给摔断了,但没有致命伤,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将军。”
他们尾随节度使身后,一路去了安顿古老将军的地方。
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的屋子里,古老将军躺在床上,左腿被木板绑住,正撑着身体准备坐起来,见到他们,眼中闪着激动,“我听到外面的声音,就猜测是你们来了!”
古若尘眼圈红了一圈,上去就跪倒在地,“爹,孩儿不孝,我来晚了。”
他看着自己的老父亲那断掉的腿,就心如刀割,自觉自己无用,保不了老父亲安享天年。
古震拍了拍他肩膀,眼圈微红,挺欣慰地道:“说的什么傻话?你们来得正及时,怎么会晚呢。”
转头看卫承煜,古震招了招手让他过来,伸手握着他胳膊,上下看了一圈道:“听说你受伤了,还好吗?”
卫承煜眼中微动,颔首道:“谢谢将军关心,我没事儿。”
他先让其他人都出去,这才留下来跟他们父子二人,言简意赅地说了自己的打算。
古震和古若尘听后,沉默半晌。
古震叹息道:“原是如此,你这样做是正确的,可既然已经激流勇退,又为何主动请缨呢?”
对于这个问题,卫承煜并未回答。
父子两个面面相觑,也没追问。
之后一圈人开始分析战情,确定策略,了解敌情,听闻西梁这位女将乃是贵族之后,从小师从名将,也很了解中原的情况。
西凉国,是比较崇尚武力的地方,男女都很彪悍,对于男尊女卑并不怎么遵从,在他们的意识里,谁能打,谁就是第一!
听说这位丞叶儿当初单挑西凉国十八位勇士,一战成名,后来带兵打仗也从无败绩,下面很多男人也有不服她的,大多都被她打得趴下,这才服了她,跟随她身后受她驱策。
听到这么多关于这位女将军的丰功伟绩,古若尘忍不住直撮牙花子,伸手摸了摸胳膊,一脸肉疼的,“这么彪悍的女人,谁能看得上啊?谁娶她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一会儿讨论的将士纷纷哈哈大笑,卫承煜瞥他一眼没说什么,只专心盯着地形图,若有所思。
古震发现,他深知卫承煜脾气,又知他稳重多思,等着没人的时候就问他:“承煜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见解刚刚没说出来?”
卫承煜颔了颔首,拿手从西边一直滑到东边,说道:“这一处地方,地势险要,悬崖峭壁,似乎不好攀爬,但这一处连接城西栈道,若是翻越过去就可直逼京城,我想去这边看看。”
古震愣了一愣,也蹙眉思虑,“你说的极是,我来这里就直接应战,那边也派人去探察,倒没有自己亲自去看看,既然你这么说,那明日我跟你一道去!”
结果第二天天还没亮,外面就战鼓声声,兵临城下。
眼见一个穿红甲的女将士,英姿飒爽,往那边一站,手握着红缨长枪,向这边喊话:“让你们的首将过来与我过招,若是赢了我,我就答应三天不出兵,若是没赢,你们就放弃城池,乖乖让我们踏平了!”
话音刚落,那边一片起哄声。
“岂有此理,真是太嚣张了!”古若尘愤愤地转头望向刚刚过来的父亲和卫承煜道:“你们看这个女人未免太不自量力了点,承煜,你快下令,让我出去跟她战一战,好好挫挫她的锐气!”
卫承煜只瞥他一眼,淡淡地问:“她是女人你下得了手?你不是自诩一直怜香惜玉的吗?”
古若尘无语了,整个人憋气,好半天才出声,“她是个女人吗?这情况也不一样啊,哎,不是,兄弟,你到底在哪边儿的?”
卫承煜没回应他,只转过头看看那女将,手里拿着红缨枪,往地上一划,地上沙土自动卷开,可见那一把枪是含铁制作,分量可不轻,而且这女子力道极大,又有着男生没有的阴柔敏捷,难怪可以一人挑战西凉国十八位勇士,确实有几把刷子。
就对旁边一直叽叽喳喳的古若尘道:“此女确实武艺超凡,你若下去,就一定谨慎对待,莫要轻敌!”
一听卫承煜这话,古若尘眼前一亮,一拳重砸在胸口,应声道:“知道了,就瞧我的吧!”
城门打开,古若尘骑马出来,手中一把重剑舞得虎虎生风,冲到面前问:“小娘子,就是你在较真吧,你就放马过来吧,我就与你好好战一战,试试你的身手!”
没想对方鄙视地上下打量他一番,就哼着转过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与你一战,你让更厉害的那个来!”有着很重口音的中原话喊出来,听在耳中十分拗口。
古若尘气得脸一僵,“我在军中,实力也数一数二,你竟还敢挑剔?你若是战不过我就别想跟我们军中最厉害的那个打!”
丞叶儿笑了一声,还是很嫌弃地道:“可我看不上你啊,在我族中若是打架赢了,就要把对方抢回去当伴侣,我不想让你当我的伴侣,我想要那一个!”
嗖的一声,她举着红缨枪,直勾勾地指着城墙上那白得发亮的白甲将军高声道:“卫将军,你下来吧,我看上你了,要抓你回去当我夫君!”
一语落地,西梁国的大军和北洲的将士笑得东倒西歪。
城墙那边气得脸色铁青,“简直岂有此理,这女子,实在太猖狂!”
打什么主意不好,偏偏看上他们的煞神将军卫承煜!怕不是活腻了?
就连古震都忍不住脸一黑,侧眸望着卫承煜,略宽慰道:“这女子十分刁钻,承煜,你可不必搭理她!”
卫承煜却摇了摇头,慢慢从城墙走下,他一步一步下来,骑着白马,慢慢吞吞走出来,手中长剑在日光下闪烁白芒,剑如秋水虽不比中见古拙,却自有一股锋锐之感,很配卫承煜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