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承煜昏迷直至第二日早晨才醒过来,陆枫和白镇一直守着他。
“念悠!”卫承煜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了身,满脸的惊慌。
片刻后卫承煜回过了神,急忙问守在床边的陆枫:“念悠呢?她在哪?”
陆枫已经让崔妍儿先回去休息了,他端着刚刚熬好的药,想给卫承煜喂下,就听到他问这一句。
陆枫脸上一阵为难,他不知如何和卫承煜说姜念悠的事。
卫承煜却一见他的表情加上又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当即一脸肃杀,直接掀被下床,拿起挂在床边的佩剑,不顾陆枫和白镇的阻拦,一路冲进了宫内的早朝大殿上。
早朝上,太后正和朝臣商量怎么重建被烧宫殿,卫承煜就拿着剑直愣愣的冲进来了,引得群臣纷纷侧目小声议论。
瑾妃见状怒了,“王爷这是要干什么!”
竟然敢带剑闯早朝,他也太放肆了!
“我要干什么你看不出来吗?我问你,昨天你宫里为什么失火?”卫承煜不顾群臣的议论指点,几步走上前去,瞪着眼厉喝,“你到底把念悠怎么了?快说!”
瑾妃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自己强作镇定的说道:“宫中失火,本就是意外,哀家也伤了手臂,王妃不幸遇难,还望王爷节哀。”
瑾妃看了眼下面一直在小声议论的群臣,她也不说话,算是默许了他们的行为,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卫承煜听见瑾妃这么撇清自己,当即气红了眼,气势汹汹的登上高台越过垂帘走到瑾妃身边,拔出剑就指向她。
“我再问你一遍!昨天宫内到底为什么失火?”卫承煜双眼布满血丝,仿佛活阎王一般,“你最好赶紧把念悠给我交出来!”
卫承煜的举动直接坐在前面龙椅上的小皇帝吓得哇哇大哭。
瑾妃一时也被吓傻了眼。
她没想到卫承煜竟然真敢拿剑指她,就一个姜念悠,他疯了不成?
文武朝臣也都被卫承煜这不要命的举动吓坏了,一时竟然没人敢出声说话。
瑾妃纵使心里气愤至极,可此时性命攸关,她也不禁发起了抖,说话带了颤声:“王爷……王爷你先冷静下来……”
此时下面的徐尚书回过了神,他被卫承煜压制许久,一直想扳倒卫承煜。
“王爷!你要造反吗?”徐尚书大声质问,“怎么能拿剑指着太后娘娘!”
经徐尚书这么一喊,平时那些被卫承煜打压妄图扳倒卫承煜的人也纷纷出声职责问罪。
“王爷你这是大不敬!是谋逆!”
“来人啊!快来人!护驾!护驾!”
下面群臣叫嚷一片,不一会,殿前的大内侍卫就都冲了进来。
卫承煜见状,不为所动,依旧拿剑指着太后,回头却对下面这些喊着要治他罪的群臣怒吼道:“你们要想死就继续喊!”
群臣顿时被吓得噤了声,看着卫承煜显然是已经疯了,想起他还有兵权,一时都感到了害怕,已经从刚刚的义愤填膺变成了害怕被迁怒牵连。
瑾妃见下面的群臣熄了火,顿时有些心慌,可眼看着宫内还冲进来一群侍卫,想必卫承煜也不会真的疯道当众杀了她。
于是瑾妃也不再畏缩,大有一股豁出去了的感觉,一脸狰狞的对卫承煜说道:“你不是问姜念悠在哪吗?你去那片废墟里找找,她就在里面!”
瑾妃眼里满是恶毒,如今她都这样了,还怕什么!
卫承煜闻言,瞳孔一缩,握着剑的手都有些发抖,随即转身就跑出了大殿,奔向了那被烧毁了的残垣断壁。
他的念悠……
瑾妃将他离开时痛苦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闪过快意,就连愤怒都被压了下去。
“今日早朝就上到这吧,有事下次再议,”瑾妃看着下面欲言又止的群臣,压下心中的愤怒与不甘,“摄政王失去王妃,过于悲痛,现在只是得了失心疯,想必过段时间就好了。”
瑾妃她再气,此时也不能和卫承煜撕破脸,她的势力还不够扳倒他,如今只能忍下今日的屈辱。
瑾妃说完,就去抱起了还在大哭的小皇帝,匆匆下了朝。
留下群臣议论纷纷。
这边卫承煜跑到了废墟之上,仿佛疯了一般直接就用手扒了起来,眼里一片猩红,不消片刻,他的双手就血肉模糊了。
“娘子……”
“念悠你在哪……”
卫承煜一边扒着,一边喃喃自语,语气里仿佛一个走失了的孩子,充满了恐惧与不安。
就这样,卫承煜在废墟上扒了半天,却是连姜念悠的一片衣角都没找到。
突然,他扒出来了一枚短了一半的簪子,翠绿簪身上一朵染了尘土的红梅雕花,卫承煜的手颤颤巍巍的捧着这枚簪子。
他认得这簪子,这是他那日早晨亲手给她戴在头上的,脑海里还能浮现他夸她人比花娇时,她脸上所浮现的笑容……
“摄政王?”祁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本王听说你得了失心疯?”
祁王一身墨绿长衫,站于废墟之后,手拿长扇,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
他今日本来还是在王府里修养,告了假没来参加早朝,结果太后派人去找他,他才知道了早朝上所发生的事。
他受太后之托,得把卫承煜这个疯子请出宫。
卫承煜闻声,攥紧了手里的簪子,站起了身,走下了这片废墟。
“太后让你来的?”卫承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面容紧绷。
“摄政王不必反感,如今王妃横遭如此大祸,本王也甚是悲痛,”祁王一脸哀伤的说着,转而劝慰,“只是如今国朝为稳,摄政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为大宋的平安稳定着想啊!”
卫承煜闻言,没有理祁王,只看了他一眼,就直接离开了这里。
他才不想管什么大宋安危,他只想要他的念悠,如今找不到尸体,他就坚信念悠没事,一定是被瑾妃给藏了起来……
祁王被卫承煜无视,也不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祁王勾起了嘴角。
他早就收到安排在太后宫里的线人禀报,这几日太后频繁与姜国公主姜素见面,想必她们多次会面与这次大火脱不了干系。
姜念悠未必就死了,毕竟把活着的姜念悠握在手里可是一个很好的筹码。
祁王一边琢磨着,一边摇着扇子悠悠哒哒的出了宫,如今他只想做一只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