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啊!”
众人抬头,来人是已经嫁出去的卫采萍和陈家老夫人,也就是卫采萍的婆婆。两个人搀扶着一块冲到大厅里,还没怎么地呢,就开始狂呼乱叫,哭闹不休。
卫采萍和陈老夫人一左一右,揪着说不出话的陈二公子摇来晃去,哭喊道,“你怎么样了?你到底是怎么了呀?你倒是说话啊,哪里伤着了?你要为你讨回公道。”
他们每摇动一次,陈二公子脸色就青一寸,嘴唇哆嗦着,没法让他们赶紧撒手,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就要活活痛晕过去了。
卫采萍最先撒开手,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卫承煜和姜念悠,大声斥骂:“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把我夫君绑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
不问前因不问后果,上来就是无理取闹的质问,姜念悠都要笑了,冷笑。
心里的火气噌噌往上涨,她唇角一勾直勾勾的盯着卫采萍,怒道:“你为什么不问问他,到底是从何处被绑来的?被绑来之前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卫采萍眼神一瞬间晃了一下,有些心虚。
姜念悠就明白,这对婆媳在来之前一定已经听说了前因后果,于是笑的就更加冷。
卫采萍语塞,陈老婆子就上来继续接着说:“卫家后辈,咱们好歹还是儿女亲家,你现在,把你姐夫打成这样,可要把我们陈家放在眼里?”
这老婆子双手叉腰,自是矜持庄严,要把身份来压一压,让姜念悠和卫承煜直接将这件事情揭过放人。
姜念悠都要气笑了,“呵呵,这贼都要喊捉贼。他既身为姐夫,却残害我们后辈,还害得我妹断了一条腿,这笔账应该怎么算?”
为了保住姜婉儿的名声,姜念悠自然没有,把话放在明面上讲,只把注意力集中在姜婉儿的一条腿上。
这陈老夫人一张满是皱纹的肥脸抽了抽,就缓缓的柔和了脸色,仿佛极不情愿的做出让步一样道,“你姐夫向来鲁莽惯了,定是一时不察,才误伤了令妹。卫贤侄,不如这件事情就看在老身的面上,就此揭过吧。”
哈,姜念悠心理怒火熊熊,这老太婆护短护到她面前来了,一个罪大恶极的人还看着她的老脸就这么算了?
这么大的罪,她这老脸脸到底是比城墙厚啊?还是比黄金贵?
姜念悠气怒之下,正要上前一步,不想手腕就被拉住了,姜念悠一愣,就感觉手上的大掌紧紧的捏了捏,似乎暗示。
他认真的功夫,男子缓缓抬眸,凉凉的扫过,再转一圈,也没怎么解释,就朝着白镇指示,“打断他的腿,一报还一报,就此结果。”
“什么?”陈老夫人和卫采萍大吃一惊,面露惊恐和愤怒,卫采萍拦在自家夫君面前,大声吼道,“你敢,他是我夫君,你敢打断他的腿?”
“我有何不敢。”卫承煜冷冷的抬眸盯着他,那气势吓得卫采萍顿时往后倒退一步,“他害的我家小妹摔断腿,只要他一条腿,已是很给面子。”
确实太给面子了,照姜念悠的脾气,非得阉了他才算。
陈老太和卫采萍正要再闹,卫承煜已经不理,直接对白镇吩咐,“动手!”
话音刚落,白镇特别利索的,用刀鞘狠狠的抽过去直接打在陈二公子右腿中间尺骨。
众人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随后陈二公子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抱着他那条断腿,在地上滚成了陀螺。
这一幕又狠又快,只一眨眼的功夫,陈二公子的腿就断了。这时陈老太婆和卫采萍才反应过来,冲上去抱着陈二公子,三个人一起尖叫。
姜念悠随随便便的掏了掏耳朵,只觉得震耳欲聋,很烦。
卫采萍红着眼眶,愤愤的扭过头,死死盯着他们,“你们敢真的动手,你们敢打他的腿?”
打都打了还问什么问,姜念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冷冷的说,“来人,赶他们出去!”
卫采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可是她的娘家,现下却要被赶出去。更可笑的是这位府中的下人,也听姜念悠的号令,将他们往外轰。
狼狈的被推出台阶下时,卫采萍回头恶狠狠的盯着卫府的方向,在心中暗暗的记下这笔账,心恨的都要烂了。
卫采萍临走时的恶毒眼光,姜念悠不是没看见,但她表示呵呵,有本事就把她父亲的丑事宣扬出去,这事儿就算捅到族老那里,陈公子也得被抓去见官或者浸猪笼!
尘埃落定,姜念悠缓缓的吐出一口气,默默的旋转身面对沉默的卫承煜,心里有些感激,嘴上就说,“刚刚,谢谢你,也谢谢你带人救我妹,救了我。”
一般人家里出了这等丑事,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见得会得罪陈家,她却直接二话不说,打断了他姐夫一条腿。
“没什么。”卫承煜抬眸望了望她,眼里略微余怒未消,“他敢碰你,没杀他,已经很给面子了。”
姜念悠就忍不住心里很解气,对卫承煜忍不住粲然的笑了笑,然后转身去了内室,她心里挂念着姜婉儿。
来到房中,还没进门就听到姜婉儿哭叫,东西都被砸得稀巴烂,里面伺候的侍女也被赶到门外。
“怎么啦?”姜念悠皱眉问道,侍女有些不自然的说,“二夫人,表小姐说她没脸见人了,腿还断了,不想活了。”
这是在寻死觅活呢,姜念悠伸手扶着额头,有些无奈,她打发了那些侍女,自己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只见姜婉儿趴在床上,脸埋在双臂之间呜呜的哭,哭的是肝肠寸断。
床边周围都是被她打碎的瓷器,一片狼藉,姜念悠叹口气,过去轻轻坐下,伸手按在姜婉儿肩膀拍了拍,说,“这又是怎么了?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好好养伤!”
姜婉儿不愿意自己被碰触,往旁边瑟缩了一下,哭叫道:“我我没脸见人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连腿都断了,连路都走不了。”
哭得抽抽噎噎涕泗横流,姜念悠有些无奈,这古代人对清白的定义跟她完全不一样,随便露个脚露个大腿,都是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
现在小姑娘是非常时期,你就只能忍着耐心安慰她,“这腿断了可以养好,以后还能走路,你再这么闹下去,腿要是瘸了,这一辈子都没人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