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在弦上,还想什么钱财,众人赶紧抖若筛糠的大叫道,“乐意乐意,我们都乐意。”
“那不就结了。”姜念悠哈哈一笑,每一百两,换一条命,她觉得挺划算的,只是看他们那些肉痛的表情,她就觉得好笑。
收完了钱,她直接转身就走,一秒钟都不想再留下。
这些人在她手上吃了亏,没了钱,定然把恨意转移到卫子瑁和卫采萍身上,以后这对兄妹就有好日子过了。
而她心系着姜婉儿的伤势,恨不得长翅膀飞回去。
陆枫告诉她,他走时已经安排小桃好好照顾姜婉儿,但她还是不放心。
牵了一匹马,让陆枫扶着她一块儿骑马回去,州政长官跟在后面,临走之前,向卫家人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
这一声中气十足,杀意顿现,生生唬得卫家人一哆嗦,不敢造次了。
从此以后,只要这些人再敢招惹姜念悠,那卫家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回到村庄,小桃见到姜念悠平安回来,一边哭一边笑,扑到姜念悠怀里,高兴的不得了。
“夫人,你总算回来了!小桃担心死你了!”
姜念悠替体贴抹了抹眼泪,被她哭的心都软了,赶紧问,“婉儿现在怎么样了?烧退了没有?”
小桃笑着抹了眼泪,点了点头说,“已经烧退了,昨晚就烧退了,夫人你放心,我有好好照顾表小姐的。”
小桃做事还算麻利,姜念悠进去看了看姜婉儿,她还没醒来,小姑娘刚刚退烧,脸色苍白消瘦,还在睡着。
但总算是退烧了,之后姜婉儿昏睡了两天。
姜念悠带她重新回到邻县,好好安置,本来还想好好款待州政长官和这一批帮过忙的将士,但他们送姜念悠他们回来后,当日就要告辞离去。
离开之前还对着姜念悠单膝跪地行礼,许诺她若是有什么麻烦,只需飞鸽传书,他们听到消息,一定不辱使命赶来相救。
姜念悠很感动,也有些不好意思。
周政长官豪爽的笑了笑,说这都是他们应该做的,便果断的告辞离去。
目送他们离开,有了这些人的庇护,卫家那边果然安生下来,不再轻易过来找麻烦。
又过了一天,姜婉儿缓缓醒来,发现自己回到家中,就抱着姜念悠就埋头大哭,一直不停的道歉,怪自己不应该太过任性。
姜念悠见她有心反省,想责怪的心也就算了,只交代姜婉儿一定要跟陆枫道歉,姜婉儿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撇了撇嘴点头答应。
生过病的姜婉儿身体有些虚弱,骨头摔断也要休养好些时间。
她就专心的照顾姜婉儿,同时牵挂边关战事,从那边传来的消息一直都不好,战事惨烈,加上朝廷中傅凌天傅大人把持朝政。
傅凌天,姜念悠微微抬头仰望星空,想起来这个姓傅的,好像就是卫承煜的灭族仇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因为现在外面有人偷偷摸摸的传言,傅凌天,那是主和派的领头人物,与边关那些将士是主战派的并不和睦,因此,对边关的支援总是有迟滞。
有明眼人分析得出,上一次边关战事惨败,就是这傅凌天搞的鬼,援军物资迟到数日才发放,边关将士缺衣少食,无力打仗,自然输的连底子都掉了,还要被百姓责怪无用。
这不就是那些没什么能力,却偏偏很固执,于是祸害了一整锅粥的老鼠屎吗?
姜念悠不禁担心起卫承煜,他在边关到底如何了?
候鸟往北迁徙越过边关,见到这里狼烟四起,边关之后,一大片营帐沉默的驻扎在草原之间。
半个月之前,傅凌天带着物资前来援军,但刚到边关城镇,便在应天府之中闭门不出,谁也不见。
没有见到傅凌天,也没有他首肯,粮食和衣物批不下来,军中日益捉襟见肘。
远远一匹枣红大马得得而来,马四蹄踏雪,风朗神俊,这上面托着的白银盔甲战士,更是面容锋利美艳,若有人为他美貌所伏,下一秒又会被他身上透骨而出的锋锐杀意而震慑,慌忙的把头压下来,不敢逼视。
这便是他们镇守边关的将军,也是镇边将军古将军旗下,最厉害的那一个,左营骁骑将军,卫将军。
卫承煜在军中,名望比之老将军古震更加大,这是军中有目共睹的事实。
就连古震将军也隐隐遵循卫承煜的指挥,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对方越到自己头上去,古少将军更是如此。
这一回,卫承煜和古若尘已是不知道第多少次亲自登门拜访,求见傅凌天傅大人。
这半个月来,他们每次上门求见,都被傅凌天以各种理由推脱,或身体不适,或出门办事,反正没有一日愿意见他们的。
他们不过是过来要粮食和衣物的,这十万大军总得要吃要喝吧!可这傅凌天压根不见他们。
这一次也是,他们在厅中足足等了一个上午外加半个下午,等着腹中碌碌,喝了满肚子的水,也不见半个人影。
管家每隔半个时辰就过来,面无表情的说,“请贵客等等,等老爷忙完,自然出来相见。”
可都等到这个时候,还没出来相见,手捧着哐当作响的肚子,古若尘剑眉倒竖,已经怒不可遏。
一掌重重地拍在旁边茶几,吼道,“这姓傅的到底什么意思?到底见不见?给个明白话啊,把人晾在这边,只给喝不给吃的,当我们是鱼呀?”
卫承煜一直坐的板直,淡定的闭目养神,听完这话,原本没什么反应,忽然他微微侧头,不紧不慢的伸出手,压住古若尘的手,微微捏了捏。
古若尘一怔,立刻闭上嘴,果然见管家转进来,对着他们缓缓弯腰一点就直起来,冰冰冷冷道,“两位将军,我家老爷身体疲惫,不便见客,就请两位将军今日先回吧。”
又是如此!
古若尘猛的站起身,杀气四溢。
卫承煜虽然也生气,但面上不显丝毫,他站起来,压住古若尘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身后扯了一把。
他缓缓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们不便打扰,请转告傅大人,我们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