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若尘脸色云开雨霁,拿了碗筷笑眯眯地说:“哎,还是管家伯伯你对我好。来来吃饭吃饭,这可是我专门请来的御厨,手艺好着呢,多吃点儿。”
姜念悠拿着碗筷根本心不在焉,食不下咽,她还是很担心。就问起他们上朝时,都是怎么个情况?那个傅凌天没有为难他们吧。
一说起这个傅凌天,古若尘情绪激动,啪的一下就把筷子砸在桌上,气的大骂,“那个姓傅的,他就是一臭王八蛋,成天的睁着眼睛说瞎话。都说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不怪他儿子胡乱指挥,差点错失战机,咱们承煜好不容易把损失给挽回了,也给了敌军重击,让他们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元气,他不表不说,还要参咱们承煜一本,简直岂有此理,无耻之尤!”
“他参你们了?那皇上怎么说?”姜念悠立刻焦急了,手抓得紧紧的,心里也把那个傅凌天骂得狗血淋头。
古若尘笑了笑又重新拿起筷子扒拉了一口饭,高兴的说:“还能怎么滴?皇上又不是啥都听他的。再说了,咱们承煜那功劳可是在那放着呢,就算抗旨不遵,那也功劳更大,皇上还不至于怪罪我们。相反,还因为这个傅凌天紧抓着不放,皇上脸都青了,明显的不高兴了,那个老东西,太不会看脸色了,活该被骂。”
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一高兴还多吃了一碗饭,姜念悠听了才终于渐渐地放下半颗心,饭也只吃了几口就放下,还是去门口晃来晃去,等卫承煜回来。
她在这里等的快成为一个望夫石。
那边宫里,皇上拉着卫承煜的手不放,在跟他讨论在边关的所见所闻,还有这十几年间,每一次卫承煜屡次建功大败敌军都是用的何种策略。
这些事情皇帝如数家珍,比他本人似乎更熟悉,卫承煜还露出吃惊表情,但也只是一瞬,就又变成沉稳淡然的样子,言简意赅地说出那些年他所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役。
他的语气很平淡,甚至都没什么起伏,仿佛只是在说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是听的却不是这般想法,皇上心惊胆战,忍不住回想起当时有多么惊险,对面前沉稳淡定的美貌将军就更是打从心眼里敬佩。
整体来说,卫承煜的资格并不算最老的,这朝中开国老臣也有数几个,老将军更是有很多,但是像卫承煜年纪轻轻就这样用兵如神,才华横溢的,却是凤毛麟角,独独这一个。
再回头看卫承煜,就越发觉得相见恨晚,皇上对他欣赏之情溢于言表,只可惜卫承煜早些年没有回京述职,却选择交出兵权,回乡从商。
好歹现在回来了。
皇上高兴地抓着他的手臂不放,高兴地笑了笑道:“承煜,你若早几年来到宫中见到朕,朕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你这么个人才,我大梁国正是有了你这般人才,才能守卫边关,令百姓太平,所幸你今日还是回来了,朕心甚悦。”
卫承煜微微低头,宠辱不惊,“皇上言重了,微臣只不过是边关千千万万将士之中的其中一个,边关的安危跟兄弟们一同对敌密不可分,怎能是我一个人功劳。”
“诶,承煜,你这就自谦了。”皇上见他如此谦虚,更是心中喜爱,“士兵好找,良将难寻,我大梁国有你一个,便能敌雄狮百万,你们说是不是啊?”
满殿的宫人们全都跪下,高兴地应和,“皇上所言极是。”
皇上哈哈大笑,心情变得很好,他看了看卫承煜,越看越顺眼,干脆就说:“承煜,你这好不容易才回来,你看要不……”
话说一半,一名小太监就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信鸽,贴身太监赶忙迎上去将信抽出来,恭恭敬敬地呈到皇上手里。
皇上展开一看,眉毛往上一挑,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看向卫承煜。
卫承煜眼角余光看皇帝的表情变化,心里猜测,这信鸽定是从边关傅然那里飞来,若是猜的不错,信中所说,必定跟自己有关。
果然,皇上把那信放到卫承煜手里让他看,似笑非笑地问承煜:“你看这线报,来自傅家二公子,举报说你因公废私,将你夫人弄进军营日夜笙歌不问军务,可有此事?”
将信笺接到手里,只扫了一眼,卫承煜就缓缓垂着眼眸,摇了摇头,语气和态度仍旧很平和,似乎被人参了一本一点也没办法激起他的情绪波动。
“皇上,事实并非如此。我夫人确实进了军营,但我事先并不知晓,也未曾因公废私。”
“哦?”皇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眼神闪烁了片刻问道,“这里面到底有何缘由?你且细细说来我听,你家夫人为何进了军营?”
一名女子还是夫人,跑到全是男人的军营,卫承煜却还说提前不知?
卫承煜起身,正正经经地跪地拜下道:“还请皇上饶恕内人之过,我家夫人见我久久不曾归家,便女扮男装混进军营,当了军医,直到一个月前我因突袭敌军受重伤,我家夫人偷偷出城将我救回,这才暴露了身份,皇上,请看在微臣夫人并非有意漠视军规的份上,从轻处置。”
皇上一听,先是愣了一瞬,随即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拍着大腿,似乎觉得很有意思道,“有趣有趣,真是有趣,你家夫人真是女中豪杰,她混进军营这么久你们都没发现,她还出手救了你一命,是吗?”
发现皇上并没有震怒怪责姜念悠,卫承煜默默松了口气,“回禀皇上,是的。”
皇上笑着擦了擦眼泪,上前亲自扶他起来说,“承煜,不要与朕太见外,朕又不是那般死脑筋之人,我听闻卫夫人医术高明,能起死回生。她竟然能用医术救你一命,那便是为我大良国挽回了一名猛将,这是功啊,怎能说是过呢。朕不仅不该罚她,还应当奖赏她!”
说完,皇上磨蹭了一下下颌,决定了,“不如这样吧,我封你一个户部侍郎的官做做,在赐给你一座宅院,从此尔等就在京城安家,至于你家夫人,就给她一个正三品的淑夫人的称号,再赏她黄金百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