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妃慵懒的握着酒杯,笑着调侃:“卫夫人,您待这丫鬟确实成了姐妹,主仆情深呢。我听闻卫大人先前在边关做将军的时候,也很得君心,这都回来这么久了,那些边关将士还念叨这位大人的威名,不服上面管教呢。”
不服上面管教是什么意思?现在在边关负责管事儿的,不就是他的二弟傅然吗?
这瑾妃说话什么意思?虽然表面一派和谐,其实实褒暗贬,夹枪带棒的。
姜念悠又只好虚伪的低头道:“娘娘言重了。这边关将士,大多都是耿直的性子,一心只想忠君爱国,保卫边疆,哪里会想着其他呢。”
不咸不淡的挡了过去,瑾妃笑了笑,眼角余光瞥着花树下容颜清润玉秀的女子,缓缓的放下酒杯道:“卫夫人说的极是。”
她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姜念悠身边,装作有些微醺的样子,笑呵呵道:“那些边关将士都是粗人,根本不晓得看形势,也不知道这忠君爱国到底是哪一个忠君爱国。”
姜念悠从善如流,纤长的眼睫,垂落遮盖住眼底的情绪道:“所忠之君自然是当今圣上,所爱之国当然是我们脚底下这片国土,还能有何呢?”
“对,你说的没错。”瑾妃摇晃了两下,旁边的宫人觉得不对,上前过来想搀扶,却没想刚搀上,瑾妃忽然之间脸色一阵苍白,居然还真的腿一软歪到地上去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慌张的站起来,那宫人也搀扶着倒在地上的瑾妃,吓得张开了嘴巴,而后大声喊:“来人啊,来人了快传太医,娘娘晕倒了。”
之所以不说她是喝醉而是晕倒,是因为此时此刻瑾妃忽然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眉头紧锁,贝齿紧咬着下唇,左右翻滚。
其他人围上去惊呼的惊呼,个个都吓得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姜念悠见状上去排开人群,伸手探瑾妃的脉搏,被旁边的公公一把推倒,严厉呵斥:“大胆,谁准许你随意触碰娘娘的,还不赶紧退开!”
姜念悠猝不及防,被推了一下,赶紧跪着起来道:“我是大夫,我会医术,还是赶紧让我看看,免得出了问题,等太医来就来不及了。”
刚刚那太监是昏了头了,此时此刻回想起姜念悠确实会医术,而且听说医术很高明,于是就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赶紧道:“那你过来,你赶紧给娘娘看看娘娘到底怎么了。”
姜念悠点了点头,环视四周,冷静道:“烦请公公让四周围着的人先散开,莫要挡着。”
那贴身公公便严厉的瞪视作为一圈大声道:“还不赶紧散开,都围着做什么。”
姜念悠也不管其他,把瑾妃放平,稍稍看了一眼,就见瑾妃面容痛楚的扭曲,面容虚白,伸手探了探脉搏,仔细的辨认一下,随后倏然一惊,告一声得罪,就掀起了重重的裙摆,仔细看了看瑾妃的亵裤。
这一看不打紧,周围人有眼尖的瞧到,赶紧捂着嘴巴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纯白的亵裤上两腿之间,有着一抹嫣红,并且在慢慢的往外泅开。
旁边的公公发出惨叫:“娘娘!”
姜念悠被震得耳朵发麻,瞪了他一眼道:“还没死呢,叫什么叫,都给我保持安静。”
她这一声吼倒是把那贴身太监给吼的愣住了,姜念悠赶紧掏出随身的针灸包,抽出银针,接连扎了瑾妃周身要穴。
她这一动手就知有没有,周围人霎时都寂静下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姜念悠动作,等她最后一根针抽起来,太医才姗姗来迟,跑的上气不喘下气。
但此时,瑾妃的状态已经稳定下来,浑身摊平,呼吸也没有那么急促,虽然脸色仍旧很苍白,但她已经可以微微张开眼睛,恢复了意识。
方才是她突然腹中剧痛,一下失去了意识,当场晕倒,现在好多了便醒了过来。
“本宫怎么了?”瑾妃望着周围一圈人都围着自己,而且自己还躺在地上,肚子还隐隐的,不舒服,便虚软着声音问道。
旁边的太监涕泗横流的喊:“娘娘,您刚才吓死奴才了,奴才还以为娘娘,您又会……”
说到半路戛然而止,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大太监说不下去了,瑾妃若有所觉,两眼渐渐的聚集在自己的两腿之间,稍稍感受了一下,便立刻脸色苍白,眼神发木,她慌道:“怎么回事儿?我肚子,我肚子里……”
她骤然抓紧旁边太监的手指,力气大的指甲嵌进了太监的皮肉,那太监痛的连哭都忘了,狠狠的一哆嗦,倒抽凉气。
太监赶紧安慰:“娘娘,娘娘莫担心,方才,卫夫人已经为您医治过了。现在太医也来了,就让太医再给您看看吧?”
瑾妃眼眸闪过厉色,忽然死死的瞪着太医道:“你过来,给本宫看看!”
太医吓得一哆嗦,膝行过来,抖着双手给她号脉,一副如临大敌即将赴死的样子。
尤其被瑾妃用这种可怖的眼神盯着,太医指觉得后背毛骨悚然,脑袋已经悬在了钢丝线上。
嗯?但没想到他号玩脉却是一惊一诧,最后猛的收回手跪在地上,扣头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腹中胎儿保住了。”
众人大松了一口气,瑾妃也浑身发软的往后倒。
于是又是一场鸡飞狗跳,姜念悠指挥众人,不要慌不要急,拿来担架,尽量轻的移动,最后将瑾妃缓慢送到寝殿。
这时的瑾妃已经积攒了一些力气,可以靠着床头说些话,她现在被确诊,怀了龙种,整个人脸上惊喜交加。
整个银欢宫也欢欣鼓舞,有人率先去神龙殿禀告皇上,那太医得令亲自过去煎药,寝殿中只剩下瑾妃和姜念悠两个,其他人都被安排到了偏殿。
瑾妃缓了缓,她望着姜念悠,眼里闪过喜意,说道:“卫夫人,你为本宫救护有功,想要什么东西,就说吧。”
姜念悠不卑不亢的弯了弯腰道:“娘娘不必了,救死扶伤本就是臣妇的天职,臣妇不能接受娘娘的任何赏赐。”
看她这么谦虚,瑾妃眼里闪过欣赏,说道:“你既然为本宫做了这些,便是立了功,本宫如何也会赏你,你竟然不要,那本宫就自行赏下吧。”
连想吃东西也是半强迫式的,姜念悠也无所谓,跪地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