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就突然靠过来了？
近距离地看着沈清鹤的脸，他的呼吸轻轻喷洒在明熙月的鼻尖，有如过电浑身轻颤，又如羽毛轻扫痒痒酥酥。
忘了呼吸，明熙月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沈清鹤如看戏般，静静盯着这小丫头看了片刻，本觉得逗她有意思，可视线不自觉下移，落在了她樱粉的唇瓣上，他的目光才稍许深了两分。
玩得过火，亦不过如此。
四周，人潮涌动，仿佛没有人过多关注角落里的他们，而沈清鹤，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深深盯紧了她的唇瓣。
有一股心声，仿佛在促使着他往前一步，推动着他的所思所想。
而关键时刻，明熙月将头扭到了一边去，红着脸大口大口地喘气，沈清鹤飘远的思绪忽然抽回来，也尴尬地将手握成拳，落在嘴唇前轻声咳嗽了两下。
他在想什么？
究竟在想入非非什么？
明熙月的心里好像有只小野猫，它对沈清鹤的靠近有种别样的情愫，每次他一靠近，小猫就在她浑身乱挠，挠得痒痒的。
把手里的饭团随便塞回到沈清鹤的手里面后，明熙月才自顾自穿进人潮里。
沈清鹤抓着饭团，也跟了上去。
明熙月走着走着，听到后面传来窸窸窣窣拆包装纸的声音，大概是他在吃饭团？明熙月有点好奇，又因为方才的尴尬，不敢回头来看他。
不是说在街上吃东西显得邋遢吗？
他是自己吃起来了？
“借过，借过。”
有人逆道而行，明明左边才是向上的人潮他不走，非得走明熙月这边，把明熙月挤得面目狰狞。
沈清鹤大手拦上前，将那人挡开，避免他再碰到明熙月。
他顺势将明熙月往面前拥了拥，只是无意识的动作，明熙月的心一沉，稍一偏头，就看到他手里仅剩下的一小坨饭团。
她怔忡地眨了眨眼：“沈清鹤，你自己在吃啊？”
“否则呢，想在老鹰嘴里夺食？”
明熙月噗嗤笑出声来：“那你也成邋遢鬼了，咱俩臭味相投。”
听见她笑，方才的尴尬气息，锐减。
他抓住她的袖子，让她在自己视线里能够安全地前行，不以为意道：“一家人，自然相投，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是哦。
可不知道怎么的，明熙月就是莫名有点心花怒放的，想笑，笑意收不住。
臭味……相投了啊。
后来，沈清鹤又拉着明熙月去了一家甜品店，如指点江山般，让老板装了不少糕饼，最后甚至还问老板，有没有松饼。
老板摇头，他似乎也没什么表情，淡淡地看向明熙月：“付钱。”
明熙月扯扯唇，跟个工具人似的，掏出手机扫码。
“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吃松饼了？”
付钱后往外走，她疑惑地看向沈清鹤：“你早不说喜欢，家里面还有好几盒松饼呢，包括你刚才想吃的那凤尾鱼饭团，家里也有凤尾鱼。”
他竟然开始喜欢吃零食了，真稀奇。
“所以呢？”
沈清鹤的口吻极其冷淡，仿佛并不喜欢听她说起这个话题。
明熙月却没听懂他话里玄机奥妙，只是吃饱喝足了，心情还不错，就顺着往下说：“我看刚才那饭团，捏起来应该还挺简单的，我明天去超市买点芝士紫米什么的，到时候做给你吃。”
说着说着，她阔气地拍了下沈清鹤的胳膊，摆摆手道：“不用太感谢我，要是实在想表达谢意的话，今晚的消费，等回家过后微信转账给我。”
果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跟沈清鹤出来一趟，就是逛个夜市而已，沈清鹤也花了她小五百块呢。
男人果然都是败家玩意儿，明熙月感觉到有几分头疼。
这点钱，都能买两支口红了。
明熙月自顾自往前走，想着前两天某品牌官网上才发出通告，新年款带有珠光的那款口红，还挺不错的。
沈清鹤把钱还给她了，她就买两支。
送向晴一只，挺不错。
“斤斤计较？”
身后沈清鹤的声音显得有些缥缈，明熙月回头才发现，他竟然没跟上她的步伐，此刻就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看她。
她眨了眨眼，问他：“这怎么能算斤斤计较呢？不是你自己说忘记带钱和手机了，不能付账，我这不是帮你付了嘛。”
有借有还，怎么了？
“我不是给过你钱花，请客对你来说，就这么难？”
不等明熙月开口，沈清鹤又问：“给我买点吃的，钱都没有？”
明熙月眯了眯眼睛，听他一席话，这才发觉好像是自己理解错了，从头到尾沈清鹤都没说过是借她钱买东西，而是没有任何修饰词，直言让她付钱。
所以，准确地说起来，今天好像还真的是她请客。
拍了拍脑门，她才往回走两步，站定在沈清鹤的面前，盯着他隐有生气的脸，安抚道：“是我搞错了行了吧，你之前请我这么多次，我今天请你这点，不算什么的。”
她摆摆手，笑道：“走吧，还想吃什么，我都请客。”
沈清鹤站在原地，没动，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
明熙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敲了敲他的胳膊一侧，问：“还生气呢？”
“我不是都跟你道歉了吗？花了你这么多钱，我给你花这点小钱还有怨言，是我不对，是我过分了。行，你说要怎样才不生气了？”
“我没生气。”
沈清鹤盯着她，沉声道。
他依然是面无表情，这叫没生气才怪。
这一刻，明熙月忽然有种自己在哄小孩的感觉，很无奈，又没办法，必须得哄。
小孩怎么哄的？
摸摸头？
勾勾手？
亲亲？
呃……越往后想，越不对劲，综上所想，明熙月发觉好像只有摸摸头实在点。
可她这点身高，要摸沈清鹤的头，难如登天啊。
“沈清鹤，你弯下腰。”
沉思几秒钟后，明熙月有了主意。
她冲他眨着眼，双眼几乎笑成两道弯弯的月牙。
此刻天色已黑得完全，周围红灯笼在两人的脸上映出一片片红，她冲他招手的时候，眼里有如载满星辰，闪闪熠熠。
沈清鹤本不想理会她。
给程纵送礼送得毫不手软，那么大手笔，给他买这点小东西，仿佛要了她的命。
“没生气就给我弯下来，除非你承认刚才你在撒谎骗人，一把年纪还跟我一个小孩生气。”
明熙月诱哄他，威逼利诱。
沈清鹤唇畔弧度轻扯，他倒是要看看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于是，他再度倾身，凑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