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还不忘瞟赵末一眼，确定赵末听到自己说话，眼神在微微闪着了，才刻意抬高些音量，捂住了嘴巴。
“我是不是说错了话，不该在你面前提到她？”
“抱歉抱歉啊，我只是觉得奇怪，那个男生很面生，我都没见过……”
“是极光的同事，项目评估部的。”
明洁心叽叽喳喳的声音刚落，耳畔，就响起赵末十分寡淡，听不出来丝毫情绪起伏的声音。
“竟然是你们公司的？”
明洁心作惊讶状。
赵末点了点头，回过神来，看着明洁心问：“洁心姐，你刚才说什么？明熙月跟沈总两个人……是那种关系？”
“呃，这个……”
明洁心掩着嘴，摆出欲盖弥彰的样子，红唇张开又闭上，闭嘴又张嘴，看起来纠结死了。
“没关系，你说吧。”
赵末浅浅弯了弯嘴角，然后才说：“反正我今后也没打算再跟她有联系了，关于她的事情，我不会在公司八卦，你放心。”
洁心姐实在太善良了。赵末心里想着。
明熙月抢了她的男朋友，还在自己的面前这么陷害她，可她呢？以德报怨，都到这种时候了，还不敢在自己面前说明熙月的不是。
如果这不是善良，是什么？
是长年累月被欺压过后，导致的本能的畏缩吗？
赵末不得而知。
明洁心哎呀了一声，仿佛真的不愿意说，但还是看着她，问：“你真的想知道吗？”
赵末点了下头。
“其实早在熙月进极光工作前，她和沈清鹤就勾搭在一起了，我也劝过她，沈清鹤是个很危险的人物，但她就是不听我的，想寻求刺激，还特意到他公司做起了他的秘书……”
明熙月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十点半。
客厅里黑漆漆的，不知道沈清鹤是不是已经躺下了。
她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寻思着他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也正是这时，宛如旧景重现，客厅里的开关被人“啪”地一下按亮。
就在沙发的位置，稳稳坐着的男人侧脸瘦削，轮廓凛厉而危险。
沈清鹤双手环胸，偏过头来，视线冷厉地扫向她：“听说典礼不到六点就结束了，你是骑脚踏车回来的吗？”
走了四个多小时。
乌龟爬一般的速度。
明熙月眨了眨眼，笑嘻嘻地凑到沙发边上去，软声软气道：“我饿了嘛，在家里吃了这么多天清淡和滋补的东西，我吃腻了，所以去外面找点其他新鲜的东西吃了。”
“我等车等了很久，所以回来是稍微晚了点，我哪里做错了嘛？”她显得嗔怪，口吻里有撒娇的成分在。
沈清鹤垂眸，眼看着明熙月抓着他的手臂轻轻晃动，真跟个晚归请求原谅的小孩似的，他的心肠瞬间软了。
哎，怎么好真的跟她置气？
“松开。”他沉声道。
“哦。”明熙月立刻乖巧地撒手，见他脸色略微缓和两分，她才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指了指楼上的方向，“我先上楼洗……”
“程知林寄给你的东西，你看看。”
沈清鹤冷声将她打断，抢在她之前起身上楼，而明熙月，这才将目光投到茶几上，眼看着右侧方摆着一个不大不小四四方方的纸箱，才怔忡地阖了阖眸子。
程老头寄给她的东西？
是什么，怎么没有听他在微信上跟自己提前打过招呼？
明熙月觉得好奇，用剪刀拆开来，扑鼻而来的一股凤尾鱼的味道，箱子里面装着的，竟然是好几大盒腌制好的凤尾鱼罐头，还有几大盒松饼。
分量都特别的足，香味馥郁，如果不是明熙月跟宋逸刚吃过饭没多久，她这会儿就想尝尝鲜。
她摊开手重新靠回到沙发边上时，唇畔勾起了一抹笑意。
这程老头，自从跨年见过后直到今天，电话也很少跟她打，平时她发的朋友圈也不见他点赞什么的，真一副隐居山林的味道。
没想到今天破天荒的，竟然还想起了她来。
送了她这么多好吃的，年后都吃不完吧。
看来今天春节，还得安排上去看看这老头的行程了。
估摸着现在这时间点，程老头也睡下了，明熙月决定等明天早上再联系他，倒是要问问看他这么突然的，是想贿赂她还是怎么？
可说曹操，曹操到。
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接听时，明熙月笑得无奈又困惑：“这个点了还没睡吗？”
“你这臭丫头没礼貌，一声程叔叔都不叫了？”
那头传来程老头的嗔怪，语调中带着几分笑意，并非真的责怪。
明熙月撇撇嘴：“程叔叔，晚上好啊，你的爱心投喂我都收下了，无比感谢，为了表达我最诚挚的谢意，我决定一日三餐，顿顿松饼凤尾鱼。”
“胡说，谁说全是给你的？”
“……嗯？”
否则呢，是还有沈清鹤的份？
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和睦至此了？
“程纵那臭小子去市外打篮球比赛了，这两天不在帝都，我这些东西寄过去他签收不了，所以正好都寄给你，改明儿他回来了你替我给他送去，顺道帮我再捎点东西给他。”
听完对面一席话，明熙月总算明白了过来。
“所以我就是个跑腿的嘛？”
“你七他三。”程老头气定神闲道。
明熙月忍不住，笑出声来，摁了摁笑咧开的嘴角，她才正色问：“还打算让我给他捎点什么？”
正好，她也好些日子没有见过程纵了。
不知道这家伙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你别挂电话，退回微信看看。”
“微信？”
明熙月拧眉，将手机切回微信界面，这才发现，程老头竟然给她转了一万块钱过来。
“这不太好吧？”
她都吃他这么多东西了，还拿他钱，这才是真的不太礼貌啊。
明熙月眨眨眼，字里行间似乎有两分拒绝。
“你这臭丫头，吃我东西还要花我钱，当我一把岁数了钱还跟你们年轻人一样好挣？”那头无端传来斥责。
明熙月努了努嘴：“你凶我做什么，我又没说我要收你的钱。”
说罢，她直接点了确认，将一万块稳稳收入囊中。
叫老头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