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男友”二字时，沈清鹤明显顿了顿。
明熙月偏头，假装正色问：“那如果是你，你介意吗？是程纵，又不是其他人。”
“都不行。”
沈清鹤口吻凝沉，有不容置疑的意味。
明熙月的心顿生暖意，像是忽然一头栽进了蜜罐里，她嗓音洪亮地哦了声，笑着回头去：“那好，以后我谁都不抱了，就抱我男朋友。”
沈清鹤，我想抱你。
就抱你一个。
行吗？
说来也好笑，分明明熙月是依着沈清鹤的话作了承诺，可这男人是真的阴晴不定，她乖乖配合过后，他非但没消气，反而更是恼怒了。
车停在别墅院子里后，他甩上车门就下去了，压根儿没再管她。
明熙月觉得茫然，想追上去再问两句什么，手机忽然收到消息，是向晴发来的。
她说自己已经完全释然，让明熙月陪她打两把游戏。
爱人可以没有，游戏不能掉段。
这是尊严！
明熙月无奈，直接回了个电话过去：“姐姐，现在是睡觉时间，熬夜打游戏，你是失恋不是失智，还要不要命了？”
那端，向晴沉默了几秒。
“非戳我痛处吗？你好过分。”再开口时，向晴嘤嘤地哭诉起来。
谁能想到一个跆拳道黑段选手，一口气能摔死两头牛的女人，竟然也会嘤嘤地撒娇。
明熙月一阵恶寒。
“我只是帮你看清事实。”
“这世界上爱而不得的人这么多，说实在的，我要是这么快就走出来，那不是抬高了整体水平线？这样对她们不公平。”
向晴倒是振振有词。
明熙月刚踏进玄关，哭笑不得，正想说点什么，又忽的愣住。
是啊。
爱而不得的人那么多，她也是其中一个。
可她还是甘心陷入了这泥沼里，哪怕知道和沈清鹤没未来，却忍不住在每一次和他靠近时，奢望更近。
深知自己没资格安慰向晴，明熙月才无奈地点头：“好，我陪你打。”
其实明熙月并不擅长玩游戏，不过跟向晴玩了五把，她都是评分最后一名，两胜三败，那两把赢的还是靠路人大神带躺的。
而输的那三把，是明熙月第一次近距离的认识到网络喷子长什么样。
向晴那样。
遇到菜鸡队友，向晴直接开麦大骂，句句不带脏字，却把队友族谱都恨不得问候了底朝天，没有一句重复，却可以完美纳入“游戏骂人精华词汇大全”。
明熙月算是佩服，果然失恋的人惹不起。
因为跟向晴玩得太晚实在困到不行，明熙月倒床就睡了，翌日醒来时已经早上九点钟。
马不停蹄下床收拾自己，给程纵打电话，却发现了两小时前他发来的微信。
他已经登机，只给明熙月留了一句祝福：祝有情人终成眷属。
明熙月懊恼地拍头，啪啪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抱歉，我不小心睡过头，没赶上去送机……」
发送前一刻，意识到自己这话挺多余的，她只能缓缓删掉。
「一路顺风，祝前程似锦。」
最后，她只发送了这一句过去，屏息后，再看他那句终成眷属，她的嘴角轻轻弯起一抹弧度来。
对于如今的她来说，没有什么祝福能比这更实在。
佣人们在走廊打扫卫生，明熙月推开门主动跟他们打过招呼，忙不迭下楼去了，大家面面相觑，都发现三小姐今天心情格外的好。
不知有什么喜事。
而转眼间，走廊另一间房门的门打开，沈清鹤眉眼恹恹地出来，周身冷硬的气场，和明熙月形成强烈的反差。
众人再度沉默。
沈清鹤下楼后，瞥见一道身影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她嘴里还哼着小调，仿佛心情绝佳。
做爱心早餐？
今天要跟男友见面？
明熙月煎了个心形的煎蛋，又忙活着把吐司片切成同样大小的心形，小心谨慎地做了一个卖相并不那么好，但她自己却很满意的爱心三明治。
包装好后，她拿着一盒常温牛奶出来，看到沈清鹤就站在玄关，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粲然一笑：“沈清鹤，早啊。”
“还在磨蹭什么？早上有会忘了？”
他绷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八百十万。
明熙月倒不以为然，笑眯眯地走到他面前，把便当盒跟牛奶胡乱塞进了他怀里，边穿鞋边说：“还早，不着急。”
“我上午还有其他安排，会议提前。”
他把手里的东西“啪”地一下子拍在了鞋柜上，冷声放话后，径自出门。
明熙月无语了。
她辛辛苦苦给他做的三明治，他就这么对待？
走到别墅外垃圾桶边上，明熙月掏出三明治和牛奶就要扔进去，沈清鹤刚好把车子开过来，她冷漠地扫了眼，发现沈清鹤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眼神仿佛在发光。
她这才勾唇，冷笑了下。
怎么，还是舍不得，想吃了？
眼看着明熙月把三明治将丢未丢，又拿回来上了车，沈清鹤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下来。
全程无话。
按照惯例，明熙月要在距离车库还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先下车，她刚关上车门，沈清鹤就寒着一对眸子扫视她：“距离会议只剩下八分钟了，不要因为你的私人行程影响会议进度。”
他的口吻，极尽冷漠官方。
明熙月眯着眼看他，有些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
沈清鹤没再搭理他，绝尘而去，只留给了她一串臭烘烘的汽车尾气。
明熙月踹了一脚旁边的花台，想不清楚沈清鹤这是在给她甩什么脸色，可手里的东西也不好浪费，上楼后还是扔到了沈清鹤的办公桌上。
三明治歪歪斜斜地倒在桌上，看起来很是可怜。
刚回到椅子上坐下，明熙月的手机就“叮”的一声响，她恹恹解锁，看到微信发送方的备注名时，一下坐直了。
是张青发来的。
「小姑娘，今晚有个挺有意思的蒙面舞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舞会？
明熙月皱眉，当年搞科研的人，如今改经商，还应酬不断，张青好像变得很不一样了。
不过，能接近他的机会，明熙月自然不会错过。
她利落地在屏幕上敲下一个好字，点击发送。
今晚，她一定要想办法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