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注意到三小姐不见了吗?”
沈清鹤下楼,把妮妮放到沙发上,目光威肃地扫过客厅里的佣人,大家如出一辙的目瞪口呆。
“没有啊先生,三小姐不是在卧室里睡觉吗?”
“我们从五点钟不到就在院子里了,没看到三小姐啊。”
大家面面相觑,问他们也得不到丝毫答案。
沈清鹤眸光凝沉,心念一转,大概猜到了什么,才阔步往外走。
“先生……”
王妈站在门口,双手攥成拳握在身前,看着沈清鹤时,表情显得纠结复杂。
“发生什么事了?”
沈清鹤回头问。
王妈盯着他,想说的话如鲠在喉,片刻后,才苦哈哈地笑着摇头:“先生,要不带点早饭再出去吧,饿着容易胃疼。”
“我是去找人,不会约会。”
沈清鹤难得大早上对佣人发脾气,尤其还是在这家里做了十多年的老佣人。
说起来,他语气也不算很重。
但王妈听来,却羞愧难当地垂下了头,嘴里不住地说着:“抱歉,抱歉先生。”
她这歉意来得太快,仿佛不是在因为自己说话不合时宜,而是因为其他的事情感到愧疚。
拿上外套,临走前,沈清鹤回头深深地看了王妈一眼。
“您的孙子,最近一切都还好吧?很久没听你提起过他。”
闻言,王妈抬起头来。
“有劳先生挂心了,他都挺好的。”王妈看向沈清鹤时,眼神几不可察地往旁边瞥,好似不敢与他对视。
可沈清鹤此刻却无心多说,只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而另一边,景苑海景公寓。
明熙月随机往门口密码锁上输入了一串数字,“嘀”的一声,门打开了。
果然够自恋,用生日设置密码。
进到明洁心家里时,明熙月不由得想到沈清鹤手机和电脑上的密码,会心一笑。
当初她还觉得巧合,为什么他的密码竟然跟自己生日吻合。
耳机里,沈慧还在叨叨。
“务必得找到明熙月纵火烧馆的证据,这次沈清鹤也休想保住她。”
“什么?洁心你冷静点,别做傻事,柳俊逸嘴臭成那样,依我说这摄影馆一把火也烧得好,得让他长长记性,没了你他什么都不是,有本事就靠他老子去。他的破事你别管了,你回来,别贸然去找她,我们要从长计议,听见了吗?”
“喂,喂?”
显然,是明洁心挂了沈慧电话。
明熙月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嗜血笑意来。
是了,她监听了沈慧的手机,花高价钱得来的程序,非国际上顶尖黑客不能破,沈慧万万不可能会发现。
被扫地出门的家伙,这些天一直龟缩在明洁心这儿。
她今天特意找人一把火烧了摄影馆,倒是要看看没钱没婚姻的沈慧,现在手里头究竟还藏着什么宝贝。
明熙月很快找到沈慧的卧室,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
不知道是她藏得深,还是明熙月没找仔细,翻箱倒柜半天,她也没有任何的发现。
好不容易从沈慧衣柜一叠衣服中间的夹层里,找到了一个牛皮纸袋的信封,最后却发现,里头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张合照而已。
照片中,是陈臻沈慧,还有个女孩,年纪约莫六七岁。
不是明洁心,而是明安乔。
对比上次在明家时,明熙月看到的明安乔不苟言笑的女强人模样,照片中小女孩模样的她,笑得很灿烂。
明熙月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门外忽然传来开门声,她心弦一紧,忙将照片原封不动放了回去,并藏身于衣柜中。
她听动静,好像不是沈慧明洁心她们回家了,来人很安静,步伐很稳健,又好像直直地找来了这间房里。
明熙月的心不由得扣紧。
陈臻?
还是其他的谁?
虽然之前在明家被陈臻按进水里的阴影,经过这些天的沉淀,明熙月已经缓和了许多,但此刻,她还是没控制住心慌了瞬。
那是一种源自于内心的恐惧,无关乎其他。
耳听着那人推门进来,在房间里转圈,每一步,每一步,都好像在把她往死亡的边缘生拉硬拽。
“吱啦——”
他忽然站在衣柜面前,二话没说将门拉开,明熙月本能地发懵了瞬,闭着眼挥拳直接朝他揍了过来。
却被对方躲开了。
明熙月心一沉,骤然睁开眼。
“怎么是……”
“有人回来了。”
明熙月正讶异沈清鹤怎么会过来,原本绷紧的心弦才稍微松下来两分,外面的门却又一次被人打开,一阵男人们中气十足的交谈声响起,脚步声也纷至沓来。
“柳先生说了,这房是他买的,家里随便哪儿都能放,最好是放进走廊东头那间客房里,反正他和女朋友闹掰了,她们都得被扫地出门。”
“也对,这么多名贵的摄影作品,随便放咱哪儿能放心?咱也赔不起啊,干脆都塞一个房间里去,塞得满满当当的还不容易摔地上,放心些。”
一群男人有说有笑的,直接就朝着沈慧的屋子过来了。
要把沈慧和明洁心扫地出门?
听到这话,哪怕被沈清鹤扯着手腕正仓皇地找藏身之处,明熙月也没忍住勾了勾唇角,心中觉得惬意。
寄人篱下的感觉,有朝一日总算是让她们领略到了。
明熙月开始有些心疼柳俊逸了。
早点跟明洁心闹掰多好,她今天就不用把火引到他身上去了,啧,这个无辜的男人。
“还发什么呆?躲进去。”
沈清鹤忽然按住明熙月的头,把她直接扯到了窗前的可移动式衣架后面,一把掀开窗帘,拉着她一起躲了进去。
刚好门外的人推门进来,即便衣架上已经挂了不少衣服,可以掩盖他们,沈清鹤也没有再动。
他的姿势,保持在单手撑着窗户玻璃,另一只手固定在明熙月的腰间,头顶有一层纱帘,他只能垂着头,嘴唇和她的嘴唇间,只有两三公分的距离。
他的呼吸,都喷洒在自己脸上,带起一阵麻酥酥的感觉。
明熙月的脸,微不可查的,慢慢红了起来。
“太多了,真是太多了。”
工人们嘿呦呦地抬着柳俊逸那些摄影作品进来,为首的工人环顾一圈后才说:“就从衣架那边开始,一摞一摞地给摆整齐了,免得滑倒。”
话音刚落下没几秒钟,一摞摞的照片就被放到地上,这么靠了过来。
两人间的距离,也一近,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