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月偏头看他，眸子里满是疑惑。
这厮在胡言乱语什么。
见明熙月只是怔怔地盯着自己，却没其他反应，丁疏阳冲她眨了眨眼，放电，暗示她可以跟自己走，他可以保护她。
明熙月这才把他的手拿开。
“跟你这样国际上赫赫有名的超模帅哥，还是单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要被你粉丝群殴的。”她调笑道，“别闹了，跟菲姐走吧。”
丁疏阳有些恋恋不舍。
“那我走了？”
没趣，跟他走多好？他能保护她。
“走吧走吧。”明熙月摆手，催促的语气显出几分不耐烦。
丁疏阳有些受伤。
委屈地看了她一眼，一米九大狼狗，眼神却奶成了小奶狗，而转念间，再狠狠剜了眼沈清鹤，他又化身成了最具有攻击性的比特犬。
“你要是再让她伤到一根头发试试！”
他凶巴巴地威胁。
明熙月看着忍俊不禁。
他盛气凌人，全是因为站在明熙月侧后方的那个男人，始终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说一个字，仿佛被他的气场吓到了般。
可实际上，并不是。
等丁疏阳离开后，沈清鹤跟警方做了笔录，扶着明熙月回了司机送来的新车里。
因为医生交代过让她最好不要久坐，因此，沈清鹤让她侧卧在了后驾驶座，还贴心地帮她盖上了毛毯。
“先生，我来……”
“我开。”司机看到沈清鹤往驾驶座方向来，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忍不住劝道：“先生，您还伤着，我来开就好。”
沈清鹤的视线，清冷地看向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司机畏惧，只能一脸担忧地先下车了。
顿时，狭小的车厢里就只剩下两人。
“刚才丁疏阳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回味了半天，也没有弄明白。
“你跟他，之前就认识了？”
这三年里，丁疏阳人一直都待在国外，照理说，明熙月是没机会认识他的。
可有一点，直到今天沈清鹤才觉得可疑。
为什么，明熙月跟丁疏阳才见过几次面就如此熟络，比跟他之间的关系还亲近。
沈清鹤不禁联想到明熙月之前对自己男朋友的那套说辞，成熟，年纪大，异地恋……他不难把这人跟丁疏阳联想到一起。
那之前在陵园时，她对他凶也是装的？
可是并不像。
“嗯……”
明熙月早料到沈清鹤会问她这个问题了，如今，她已经不想再在他的面前撒更多的谎，可有些事情，她一时间也根本没办法跟他说。
“是，我们的确认识有一段时间了。”
这段时间，和我跟你认识的时间比起来，并不短。
“他就是你网恋的男友？”
“哈？”明熙月正琢磨该怎么用不撒谎的方式，把沈清鹤先给搪塞过去，却不曾想，从他嘴里听到了这般天方夜谭。
“之前他没有跟你透露过真实身份？”
沈清鹤眯着眸子看她。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可能最近丁疏阳才跟她透露身份。
于是，不等明熙月开口辩驳，沈清鹤又开口了：“他可能不如你想象中的喜欢你，可能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知道真相。”
“……你说吧。”
明熙月看他一脸凝重的，猜不透他究竟还有什么胡说八道。
“他之前追过你熙月姐。”
“不会吧？这也太神奇了！”明熙月睁大眼睛，用尽毕生演技敷衍他，“渣男。”
沈清鹤似乎很满意她给的反应，点点头才继续说，“他那天在餐厅点的菜，也全是你熙月姐喜欢吃的，我不知道那会儿你俩已经摊牌告诉对方身份了没有，但他心里是有别人的，我担心你只是个替身，在这段感情中会受伤。”
“替身啊……”
明熙月煞有介事地咀嚼这两个字眼，憋着笑。
丁疏阳那天就是故意试探她才点那桌子菜的，沈清鹤不知道，可她清楚得很。
“网恋本身也不靠谱，再者，他一个国际超模，什么样好身材好样貌的女孩没见过，不至于落魄潦倒到需要在网络上隔着冰冷的屏幕，不见其人不闻其声，就这么跟你说喜欢，你觉得实际吗？”
沈清鹤的一番话，总结下来就是——
丁疏阳是渣男，不可信。
明熙月领会了他的意思，但最后这句话，她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
“你说网恋不行就说网恋，为什么忽然扯上样貌和身材？”
她反应过来后，无语地盯着他：“影射我？”
“这不是重点。”沈清鹤摇头。
“重点是，他对你只是三分钟热度，他又常年在国外，如果你真打算跟他一直走下去，就得做好长期异国恋的准备，而且他的身份宣布恋情可能会有很强烈的负面粉丝效应，或许，他永远不会对外介绍你。”
明熙月听倦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知道你戏很足吗？
她无奈地放下手，懒散地盯着他：“他不是我男朋友。”
“关于我男朋友的事，还有刚才你好奇的丁疏阳为什么要说的那些话，改天，找个合适的时间我统统会告诉你。”
沈清鹤仿佛不信。
“但你俩关系很亲近。”
“可能个性相投吧，再说，谁不愿意跟长得好看的人多交流沟通呢？又不是谁都像你是个闷葫芦。”她很敷衍。
“我只是跟不熟悉的人话少。”
沈清鹤辩解了起来。
明熙月在心里嗤笑：屁，以前跟我谈恋爱的时候，你也不爱说话好吗？
“行了，我有点累了，我们先回去吧。”明熙月摆摆手，闭上眼睛打算睡觉，不再理他。
面前的男人，沉默了下来。
但半晌也没见他开车，明熙月疑惑地再抬眼时，发现他仍旧目光灼灼地在盯着自己，那眼神很直接，很炙热，丝毫不加掩饰。
她强颜欢笑：“怎么了？”
“今天在江边的事。”
沈清鹤正打算继续往下说，明熙月立刻开口：“我知道，按照惯例，当做没发生。”
“没有惯例。”
他认认真真地看着她，一双漆黑的眼眸在车灯底下仿佛在发亮：“再说，已经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