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明熙月的心狠狠一震。
她没有回头看，只是跟司机确认了一遍：“真的一直在跟着我们，是吗？”
司机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我给你加钱，开快点，最好是让他以为我们是想甩掉他。”明熙月一边解锁手机一边说，“按照我给你的路线开。”
司机点头：“加不加钱的无所谓，主要是姑娘你一个人出门在外，还是得安全为主，这一看就是被人跟踪了，要不咱报警？”
“不能报警！”
明熙月立刻打断了他。
司机看明熙月斩钉截铁得很，不知内情也不好再多劝，只道：“那你系好安全带，跟我说要去哪儿，我车子就往哪儿开。”
司机是个驾龄十多年的老司机，车子开得四平八稳，做了一次很好的演员，看起来的确是像故意要躲开后面那辆低调的丰田车，又在各大路口悄悄放慢车速，让对方的视野里能够有他。
“就是前面，停车就好。”
车子停在一栋小四层的楼外，明熙月下车时，司机再三询问要不要帮她报警，或者别下车了，他至少是个男人，灾难来临时可以保护下她。
这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司机。
明熙月心里顿生暖意，笑着付了车费，又在下车前，偷偷将包里的十来张百元人民币塞到了他车座的缝隙中，只露出丝毫边角。
下车后，明熙月压低帽檐，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边假装跟电话那端的人说话，一边往楼里面走。
手机听筒里，传来女声：“那人跟上来了，你直接来二楼。”
这栋楼，是还没来得及拆除的旧商场，平时都没什么人，明熙月上楼时做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听电话里的人说跟踪自己上楼的男人停顿了下，打了电话出去仿佛咨询过什么，然后，又跟了上来。
明熙月满意地笑了笑。
上二楼后，她抬高音量对电话那端的人说：“我已经跟沈清鹤摊牌了，反正他不喜欢老娘，我还有得是人喜欢，我来弄点好东西，今晚在酒吧组个局，一起玩啊。”
她笑得很是豁朗，同样的，依稀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
她猛地回头，看见一个黑色皮衣皮裤的男人，仿佛吓了一跳：“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那人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一把枪来，对准了她。
明熙月立刻一脚踹开旁边的门，男人急速朝她跑来，刚一脚踹开门进去，就被一群体型彪悍的壮汉用网子给套住了头，与此同时，后颈挨了一记手刀，人直接昏了过去。
眼看着男人栽倒在面前的地上，明熙月拍了拍手，冲旁边的向晴点了点头：“谢了，支援我，你总是很及时。”
“那是，反正我最近每天闲得没事干，恰好这几个大块头打跆拳道馆那几个沙袋不过瘾，我带他们来揍揍真人，爽一下，多好。”
向晴收到明熙月的短信，直接就过来了。
“胖子，你是怎么知道这地儿的？偏僻得要死。”向晴问旁边眼睛眯成两条缝的家伙。
胖子摸着后脑勺，憨笑着结结巴巴地开口：“之前谈了个女……女朋友，我俩第一……第一次就是在这里，贼刺激。”
他红着脸嘿嘿地笑：“就是这个房间，当时是家小游戏厅。”
“啧啧。”
向晴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直呼受不了。
她抬腿，踹了地上躺着的黑衣人一脚：“还做杀手，这点警觉性都没有，被一个女人打中后脑勺昏死过去，好意思吗？”
明熙月捂着嘴咳嗽了两声：“那我还挺厉害的。”
向晴也跟着笑了笑。
“二胖，端盆水来，把他给我浇醒了。”
“好！”
整人多有趣啊，一群人乐呵呵地抬水过来，跟浇花似的细心浇灌着黑衣人，没两分钟，这家伙就醒来了。
看到房间里这么多人，他仿佛有两分惊讶，抄着一口英文腔，说她们会受到惩罚。
向晴觉得好笑，又踹了他一脚：“手脚都被我们绑住了，你说说看究竟是你先受罚，还是我们？怎么，你信上帝吗？相信上帝会来救赎你？”
旁边一群胖憨憨笑得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很配合向晴的笑点。
黑衣人干脆闭嘴了。
“说！”
；明熙月上前，挑起他的下巴，冷声质问：“谁派你过来的？刚才在对楼天台上，也是你用枪在狙击我吧？”
他咬着嘴，不说话，表情越发狰狞。
明熙月猛地意识到什么，立刻捏住他的嘴巴，却不曾想，他还是咬破了嘴里原本藏着的毒粉包。
他对着明熙月意味深长地笑，嘴里逐渐溢出鲜血，当着所有人的面，倒地身亡。
向晴还从来没见过有人在自己面前死掉，这一幕带给了她很大的触动，她不由得抓住了明熙月的手腕，小心翼翼地上前去探他的鼻息。
发现他果真没呼吸了，她吓得一哆嗦。
“别怕。”
明熙月抱住了她，虽然是在柔声安慰，可心里却很复杂。
刚才她们已经搜过他的身，什么都没有找到，就连一部手机，一张纸条什么的，都没有。
看眼下的情况，他们大概是有组织的。
杀她的计划失败，不能被逼供，只能自杀。
原本还想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的，此刻却根本没有指望了，明熙月有些无奈。
那群胖学员上来对着向晴做了半天鬼脸，她才稍微恢复些，不过却还是不太敢正眼看地下躺着的家伙，把明熙月从里屋拉了出来。
“你不怕死人吗？”她问。
明熙月摇了摇头：“还好。”
她自己就已经死过一次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现在也是死人。
向晴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唯一的线索又中断了，而且更糟的是，他们好像真的跟沈清鹤无关，是针对你来的。”
“熙月，你要小心了。”
明熙月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她大概知道这一切的源头，来自哪里了。
从她跟张青宋修明坦白过自己的身份后，这些危险才接踵而至，可宋修明绝非幕后黑手，所以……哪怕再不愿意，明熙月也只能把嫌疑人锁定到张青的身上来。
想到他前段时间各种诡异的行为，直到此刻明熙月才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信错了人。
“不好了。”
不等明熙月出发去找张青，向晴手机呜呜震动，看到屏幕上的新闻内容后，她瞬间脸都黑了。
“张青他……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