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外套说到了气头上，根本不听旁边同事的劝。
他气鼓鼓地隔着办公桌瞪沈清鹤，恨不得要跟他干一架。
他就搞不懂了，明明他们基地各方各面都比之前那个出色，这个沈清鹤是瞎的吗？
必须得骂这个沈清鹤几句，他才能解气。
“嘿，帅哥。”
当身后响起一道略显甜美的女声时，格子外套回过头，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迎头甩上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
明熙月掂着手，嘴角勾着笑，冷冷地看着面前不知死活的家伙。
“你谁啊？”
格子外套捂着脸，面红耳赤地瞪着明熙月。
“看起来眉清目秀，人模人样的一个年轻人，怎么嘴里连颗象牙都吐不出来？”
明熙月是穿过一群人，走来他面前的。
此刻她仍然是被一群人包围着，她和沈清鹤之间隔着一个格子外套，她笑得淡定，仿佛自己刚才只是替天行道。
说她基地的那些同事是蠢的。
说沈清鹤没脑子。
就凭他，也配？
“你骂我是狗？”
格子外套怒了，一点名牌大学毕业生的样子都没有，张牙舞爪地就想一拳揍过来。
就在他出拳时，坐在办公桌里头的沈清鹤，已然从明熙月闯进来动手的突发事故中，缓过了神来。
明熙月的一身本事，他实在操不起心来。
所以，当明熙月把格子外套拎起来吊打的时候，他几乎眼皮都没跳一下，十分淡定。
“停手，别打了。”
“沈总，这应该是你的秘书？还是保镖吗？别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的。”
格子外套的同事纷纷劝解，有两个男孩子甚至都撸起袖子，打算上前跟格子外套混合三打了。
也不对。
应该是双打，因为格子外套被明熙月几拳揍下来，毫无还手之力，像个纸片人似的，在她手里左右颠倒。
沈清鹤的视线，淡然地从说话的女生脸上移开，落到明熙月的身上。
“明秘书，可以了。”
明熙月接到指示，立刻松手，万分乖巧地越过俨然鼻青脸肿的格子外套，走到了沈清鹤的身边站定。
沈清鹤的视线，在她的手上停留了瞬，等有人说话时才移开目光。
他的眼神，好似在观察明熙月打人有没有伤到手似的。
“沈总，就算刚才的确是孙斌说话有点过了，你们也不至于如此欺人太甚吧？”
“是啊沈总，你们极光创投名声远扬，你的职员素质如此堪忧，传出去是不是不太好？大家会觉得都是沈总教出来的。”
格子外套，孙斌，没有吱声。
他只是狠狠地剜了明熙月一眼后就垂下了头去，沉默着，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旁边的同事，都在帮他说话。
只可惜，沈清鹤根本也懒得把他们当回事。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摁了内线让丁特助带保安过来，挂掉后，目光清冷而寡淡地盯着面前众人。
“本来就是我教的。”
他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微微俯身，视线沉冷地略过他们，最后才说：“你们有意见？”
“你……”
有人着实看不惯沈清鹤如此盛气凌人，嚣张狂妄，脏话就要脱口而出时，看到旁边同事被打成怎样的惨样，又想着这是沈清鹤的地盘，到嘴边的话，只能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临走前，孙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明熙月。
明熙月面无表情，不以为然。
想了想，他还是在他抽回视线之前，冲他扯了扯唇角，算是礼貌地送行。
估计也把人气得够呛。
“沈总，我就走了这么一会儿，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啊？”
丁特助操心得像个老妈子：“明秘书，有没有伤到哪儿啊？”
明熙月摸了摸鼻子，轻轻咳嗽了声。
“没有，伤的人不是我。”
丁特助挠了挠头：“好像也是。”
跟着丁特助出去时，明熙月回头看了眼沈清鹤。
她本想问，沈清鹤拒绝投资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问。
如果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不擅长投资医药这块，觉得不稳妥，那就选自己擅长的投资，没有任何问题。
沈清鹤就站在办公桌边上，看着明熙月扭了头，跟着丁特助一起离开了办公室，他凛了凛深眉，走到了窗边站着。
他的思绪，被牵引到了很久以前……
明熙月晚上是跟沈清鹤在外面餐厅里吃的饭，饭吃到一半，进来了一通陌生电话。
“白天打人的那个秘书？”
电话那端，孙斌显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跟明熙月说话的时候，态度极其的趾高气昂。
也不知道是他觉得隔着屏幕，明熙月没办法对他动手还是怎样。
明熙月反应了三秒钟，才意识到他是谁。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沈清鹤，指了指另一端的方向，示意自己去旁边接电话。
走远些后，明熙月才沉声问：“有什么事？”
“没想到沈总的手机号码这么不好找，不过没关系，能联系上你，也是一样的。”
那端，孙斌刚从医院出来，手里拿着一份验伤报告。
“我已经验过伤了，现在律师事务所下班了，等明天早上我就拿着验伤报告去，你们就等着收法院的传票。”
既然沈清鹤铁了心不跟他们合作，还让自己的属下对他动手，那就别怪他手下无情了。
他说完，也不给明熙月吭声的机会，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明熙月收起手机时，脸色略显得凝重。
等再回到饭桌边上时，她发现沈清鹤又多加了一份冰淇淋。
“点给我的？”
她疑惑地盯着他问。
沈清鹤嗯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切面前的牛排时，随口问她：“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明熙月认识的人不多，无论是同事还是朋友，有交集的没几个。
虽然他也无心听明熙月的通话内容，但平时，明熙月确实也是没有故意避开他接过电话。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关心一下。
“啊？”
明熙月故作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把冰淇淋碗捞到面前去，懒散地答了句：“没有，就是向晴的一个电话，约我周末见一面。”
“没什么事吧？”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