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月的心跳，狠狠一震，瞳孔彷如地震。
“宋律师，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明熙月目不转睛地盯着相框，那里面的女孩，不是已经死掉的柳妙，还是谁呢？
哪怕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明熙月还是不会忘记那个来自江南，性格如水似的温婉姑娘，人如其名，温柔又有趣，是个很奇妙的姑娘。
前段时间刚来帝都的时候，她唯一联系上的旧同事，就是柳妙。
虽然接电话的人，并不是柳妙本人。
而是她的未婚夫……
宋修明越过明熙月，把相框往里侧旋转了下，显然是很见外，并不愿明熙月细看。
明熙月抿了抿唇，强压住心中的震惊，试探地问：“你的女朋友，是不是个科研人员？帝都大学毕业的，对吗？”
宋修明的脸还不错，不过有些面瘫，虽然说不上像沈清鹤那样一张万年冰山脸，看什么都是冷冰冰的，但从明熙月见到他的第一眼，他都是面无表情的。
明熙月差点以为他天生就是这样一张脸，但就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宋修明的表情起了变化。
他看着她，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来。
“你见过她？”
明熙月阖了阖眸子，摇头说：“我没有见过她本人，但是我认识一个姐姐，她也是念帝都大学的，之前我看过她的相册，上面好像有个女孩，跟这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柳妙比她年纪要小上两岁，也自然而然的晚两届，毕业后就进了基地。
从时间上推算的话，她死的时候，也才刚毕业不到一年。
所以，明熙月现在跟宋修明说见到一样的脸，并不夸张。
“原来是这样。”
宋修明喃喃自语，想到了一些伤心事，脸上露出几分悲怆的表情来。
这表情，明熙月看得有些眼熟。
偶尔沈清鹤也会这样。
只是，宋修明应该是在想死掉的柳妙，他的未婚妻，而沈清鹤是因为何故才会伤心，明熙月不得而知。
半个小时过后，是宋修明把明熙月送出律所的。
虽然两个人是第一次见，但大概是因为明熙月透露出自己相熟的姐姐和柳妙是同届的学生，宋修明对她的态度，比刚开始要稍微好了许多。
还把她当成小朋友，让前台给她备了一碟点心到办公室吃。
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风有些大，明熙月捋了捋头发丝，顺手把兜里的手机掏了出来。
“我虽然对风投不太了解，但极光是很不错的公司，值得好好发展。”
宋修明的语气，依然很公式化。
“路上小心。”
明熙月咧开嘴角，站在风口冲他晃了下手机：“宋律师，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能加你一个微信吗？”
他好歹是柳妙的未婚夫，对基地失事的了解，比其他人肯定是要多一些的。
明熙月觉得，留个他的联系方式是很有必要的。
宋修明没有拒绝，让明熙月扫了他的二维码，才刚把手机收起来，他的视线，就仿佛定格在了明熙月的身后。
“你认识吗？”
明熙月才刚察觉到他眼神的异样，就听见他问自己。
她茫然地啊了一声：“认识什么？”
她循着宋修明的视线，转过身去，紧跟着，就看到沈清鹤屹立在风中，正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
“是我老板。”
明熙月回头来，冲宋修明笑着摆手，作别后，才拔腿朝着沈清鹤走去。
“你是过来找我的？”
走到沈清鹤的跟前时，明熙月把手机收好，双手搓了搓，稍微暖和了些才追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来了的？”
沈清鹤从兜里翻出来了一个小袋子，塞到了明熙月的手里面。
“张律师给我打的电话，说昨晚有人在网上咨询他手底下的人，敢不敢接告极光的官司。”
极光创投一直以来，是和帝都的一家律所都有合作的。
张律师，就是这家律所的老板。
昨晚员工接到这通来自孙斌的电话，几乎是哭笑不得，他们就是专门帮极光打官司的，这人竟然想来找他们打极光，真是有意思。
孙斌半道上忽然查到他们律所和极光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才二话不说给挂了电话。
张律师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沈清鹤。
“我是过来询问我接下来的要打的官司的进度的，但是没想到，你也在。”
沈清鹤淡声说道。
明熙月翻开袋子，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双白色的，毛绒绒的手套，摸着面料就十分的暖和。
“嗯，他告不了我们，你不用担心。”
明熙月把手套戴上，一双手忽然就显得大了不少，也暖和了不少。
她回过头来，双手在沈清鹤的眼前张开又合上，来了两回合，才笑眯眯地说：“谢谢你啊，我一下子就暖和了。”
可真是太贴心了，知道今天降温，还特意给她买了一双手套揣在兜里。
沈清鹤沉着眸子盯着她，看了会儿才问：“刚才那个，就是孙斌联系的律师？”
他没有开车来，两个人就沿着路往回走。
明熙月乖乖点头。
“你俩怎么还加上微信了？”
明熙月眨了眨眼睛，随口解释道：“就……有那么一点点机缘巧合，反正出身社会，多个朋友多条路，加个微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倒也没说什么。”
沈清鹤低声喃喃。
“你说什么？”明熙月皱着眉头，回头来看了他一眼。
沈清鹤摇了摇头：“没事，走吧。”
两个人走到半路，风越来越大，距离最近的车站，也还有几百米远，沈清鹤忽然顿住脚步，把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
“我不冷，你不用给我脱外套。”
哪怕明熙月都这么说了，沈清鹤还是跟没听见似的，二话不说，直接把外套盖到了她的肩膀上。
他身上的温度，从外套的内衬传给了明熙月，很暖很暖。
明熙月抿着嘴唇，眼尾勾起了一抹笑意来，也没再多说什么，把外套往胸面前拢了拢。
“美女，帅哥，留步啊。”
两人动身要走时，忽然从旁边拐角的巷子里，冒出来一群拿着钢管的壮汉，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明熙月和沈清鹤对视一眼，神经都跟着绷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