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月和沈清鹤赶回别墅,已经是半小时过后的事情了。
看到陈垚拿着匕首架在程老头脖子上的时候,明熙月的心狠狠咯噔了下,她眯着眼睛,冷声警告道:“陈垚,把刀子给我放下!”
沈清鹤就站在她的身旁,脸色黢黑到不忍直视。
“等到花儿都谢了,你俩总算回来了啊。”
陈垚冷冷地笑着,匕首往程知林脖子上深深刺了两分,有鲜血从匕首的刀尖溢出来,一点一滴地往下滑落,看起来有些竦人。
程知林平时心态就挺好,也很乐观,虽然是第一次遇到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场面,吓得还不轻,但你真要说他被吓成双腿抖如筛糠的程度,也是过于夸张了。
脖子上传来刺痛,程知林皱着眉头,又无奈地劝了劝。
“姑娘,跟沈清鹤之间有什么矛盾,咱坐下来说,慢慢解决就行,他虽然脾气臭,但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对吧?”
“给我闭嘴!”
陈垚暴躁地怒斥道。
“你清楚事情的经过?他们俩害死了我妈,我今天就是要当着他们的面解决了你,让他们体会一下最重要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看刚才佣人紧张这老家伙的程度,他的身份肯定很特别。
陈垚说着说着,又开始笑了起来,笑得十分的张狂,很病态。
“陈垚,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明熙月气笑了,都已经坐到经理位置的人,智商怎么就只剩下这么一点点了?
“谁告诉你是我和沈清鹤气死你妈的?你哥,还是你那位根本不想给你辩诉的免费律师?”
从得知母亲过世的消息后,陈垚就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
母亲最近的病情都挺稳定的,怎么可能这么巧,就在她刚进派出所的时候,忽然病危过世了?肯定是有人从中作祟。
除了明熙月外,她想不到第二个人选。
“明熙月,你现在说再多都没用了,血债血偿,我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边说着,陈垚手上的力度又大了两分。
“小丫头,我可不是他们什么重要的人,我们就是萍水相逢,是我老不死,厚着脸皮住在这别墅里的。”
程知林忽然笑了起来,说道:“我们不是亲人,甚至说朋友都有点勉强,你弄死我这世界上也只是少了个没用的老家伙,地球照转,他们也受不到什么影响。”
程知林话音落下,给明熙月和沈清鹤打着眼色,示意他们干脆就不要再管自己。
是了,他也快五十岁,黄土埋了大半截了,前半辈子该享的荣华富贵和名利,他都享受过了,今天真要死,也死得不亏。
并且他还有几分窃喜。
得亏刚才是他在花园里撞见了陈垚,否则真等这丫头钻进了明熙月和沈清鹤他俩谁的房间里去,到时候受伤的就是他俩了。
论起谁的命更值钱,程知林觉得,还是要他俩好好的才对。
远处的明熙月眼看着程老头的脖子上鲜血已经是淌出来的,揪心地皱着眉头。
“陈垚,你妈她根本……”
“你不配提我妈!”
明熙月正要往下说,可仿佛触碰到了陈垚的逆鳞,她忽然更加激动,抬起匕首就朝着程知林的大动脉刺上去。
“垚垚……”
关键时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刺破长空,就这么传到了陈垚的耳朵里面。
她的手忽然一僵,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过去。
陈母泪眼朦胧地站在明熙月的身旁,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女儿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慈爱,还有两分不忍。
当初那个善良的女儿,今天怎么变成了这样?
她有些难过,都怪她没有从小给陈垚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遇到挫折后,才刺激她暴露出如此偏激的一面。
陈垚看到母亲的瞬间,手里的匕首都快握不住了。
“妈……”
她难以置信地叫了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已经过世的母亲,竟然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幻觉吗?
就在陈垚微微失神之际,程知林使出一阵大力,拍开了她的手,匕首落地那瞬,程知林也朝旁边走远了好几步。
惊魂未定!
“垚垚,是妈妈。”
再次听到陈母哭着呼唤自己的乳名时,陈垚才确定此刻看到的母亲,是真实的。
她哭着奔向陈母。
紧跟着,两母女抱在一起,痛哭失声。
大概半分钟的时间过去,陈垚才缓过来,摸着母亲满是皱纹的脸问:“我听律师说你过世了,我还以为……”
“都是你哥那个不争气的,他跟我说你……反正就是说了很多你不好听的话,我快被他气死了。”
陈母回头,指了指明熙月和沈清鹤的方向,这才说:“你这丫头,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动手伤人,你知道你妈这条命,就是被沈先生和明小姐救回来的吗?”
“什么……”
陈垚皱着眉头,半信半疑地看向不远处的两人。
陈母言简意赅地说了下这两天发生的事,包括沈清鹤今天同意不起诉她的,也统统说了。
陈母话音落下的时候,陈垚满腹的羞愧,一张脸涨得通红。
“沈总,我……”
陈垚正开口说话,沈清鹤扫都没扫她一眼,径直朝着程知林走去。
佣人拿着毛巾出来,帮程知林止血,大难不死,程知林唇色发白,有些体力不支起来。
他无奈地捶了下自己的腿,低声咒骂自己真是老了。
“我送你上楼,医生很快就会过来。”
沈清鹤扶起他,正打算上楼,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陈展你疯了?!”
是陈垚的声音。
沈清鹤和程知林两人双双回头,大冬天的,陈展只穿着一件半袖,露出半截花臂的手,抄着从地上捡起来的匕首,此刻正架在明熙月的脖子上。
“沈总是吗?”
陈展另一只手扯着明熙月的手腕,拉着她频频后退,笑看着沈清鹤。
“不巧,你的女人现在落到我的手里了。”
沈清鹤深邃的凤眸危险地眯起来,凛声道:“放开她。”
三个字,他说得掷地有声,不容置喙。
可陈展却不当一回事,往旁边的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这才讥笑道:“沈总真是爱说笑,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轻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