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鹤低头，看了眼装满零食的袋子，信手从里面翻出一包薯片来，“嘶拉”一声，利落爽快地撕开了包装袋。
“我吃，怎么不吃？”
沈清鹤话音落下，跟着就把一块薯片塞进了嘴里。
明熙月和程纵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她回过头来，疑惑地盯着沈清鹤。
沈清鹤什么时候喜欢吃零食了？
“实在是抱歉，沈大哥，是我考虑不周了。”程纵揉了揉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以为你和我一样不爱吃这些东西的，所以只买了熙月一人份的。”
“你确定这是一人份？”
明熙月好笑地看着他。
满满一袋子，当做喂猪呢？
程纵点了点头，然后才从座位上起身：“那既然这样，待会儿我让我同学进来的时候，在外面再买些零食进来，给你和沈大哥送来。”
“不用了，年轻女孩都喜欢保持身材，不怎么吃零食。”
沈清鹤倒是挺会说，直接阻止了程纵。
明熙月更觉得有意思了，她偏头狐疑地盯着沈清鹤，用眼神无声地质问他，她什么时候说过要保持身材了？
要保持也是其他人，跟她没关系。
沈清鹤只淡淡看了她一眼，手里的薯片才吃一块，又去拆其他的包装了。
程纵垂下眼帘，看到沈清鹤风卷残云般，脸上的笑容莫名有两分凝固，顿了顿才试探地说：“那……我就先去做热身，准备待会儿上场了？”
“去吧。”
沈清鹤漫不经心地摆摆手。
程纵视线从沈清鹤的身上移开，落在明熙月白净小巧的脸蛋上，他的眼底好像藏着两分希冀，不知道是在等她跟他道别，还是礼貌地说声加油。
明熙月全神贯注地在看沈清鹤吃零食，着实觉得稀奇。
等她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队员叫程纵名字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对着他招了招手。
“比赛场上加油，我看好你。”
她红唇勾出两分笑意来，程纵也满意兴奋地点头：“好，我一定赢。”
明熙月都这么说了，他能不赢吗？
这么好的在她面前表现的机会，程纵肯定不会放过。
不过……
走出去不远后，程纵还是回头看了眼观众台上明熙月她们的位置，沈清鹤面无表情地吃着薯片和蛋糕，好像根本没觉得好吃，也不是在尝味道，只是机械化地往喉咙里吞。
像个……
没有感情的吃零食机器。
程纵愣了瞬，队友在后面叫他，他这才回头。
“你的腿没事吧？”队友有些担心地问道。
程纵摇了摇头，笑说：“没事，就是一场小球赛，打下来没问题。”
“那就好，你昨天摔到梯子下面去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脚踝现在还肿吗？”
想到昨天那一幕还挺触目惊心的，他跟着程纵去器材室取东西，搭了个梯子，但是没有搭稳，后面程纵手里拿的东西太重了，椅子失去了平衡，他整个人直接从椅子顶端栽了下来。
当时去医务室看过，医生给他上了点药，也建议最好是今天不要参加球赛。
但程纵非说不严重，跟魔怔了似的，不过是校级赛而已，非要自己亲自上场。
“没事，平时特训的时候受过的伤比这还严重，也没见怎么着。”
程纵抬了两下腿，看起来挺活泛的。
“走吧，我去做准备了。”
等程纵走后，明熙月回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清鹤，桃花眼里都是疑惑。
“你是饿了吗？”
沉默了半晌，她才问他。
沈清鹤放下了手里的蛋糕，一盒四个，还剩下两个，他直接给塞到了明熙月的手里，拧开了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然后才拧另一瓶给明熙月。
“不饿，只是觉得可以吃。”
他侧目，淡淡看着明熙月反问道：“不是说上半场球赛无聊吗？我也觉得，吃点东西打发下时间。”
明熙月挑了挑眉，这样啊。
她也塞了一枚蛋糕进嘴里，嚼吧嚼吧，又咽下了两口水，才重新看向台上。
程纵刚才话说得满，明熙月还以为他们队有多强，没想到上半场快近尾声了，他们队被对面压了七八分，场面并不是很可观，场上很多同学迷妹们除了唉声叹气，都是在叫程纵的名字。
“程纵的人气，看起来还挺高的。”
明熙月环顾四周，得出了这个结论。
“都是一群小女生，呼声再高也没什么意义。”沈清鹤淡瘪瘪地说道。
明熙月偏头看他，他的表情似乎很不屑，她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这是年纪太大，羡慕人家年轻气盛，迷妹无数，酸的吧？”
听他这语气，不就是酸到不行？
沈清鹤冷冷地勾了勾唇：“成熟不才更有魅力么？”
“是吗……”
明熙月无语地笑了笑，够自恋的。
上半场很快结束，最后的比分，毋庸置疑，是程纵他们队被对面压了足足六分，对面的球员都很强势，并且十分的有配合，反观程纵的队友们，虽然明熙月不太看得懂篮球，但乍一看，他们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踢法。
或许他们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是优秀的，但队伍就是队伍，很讲配合的，他们输就输在一意孤行，只按照自己的打法来。
“就只看程纵待会儿能不能扳回一城了。”
明熙月跟沈清鹤中途退场，一起去学校食堂吃个便饭，边走边说。
沈清鹤淡声道：“这群猪一样的队友，他就是水平高出天际，也难。”
“喂，沈清鹤。”
明熙月拍了下他的肩膀，哭笑不得道：“看破不说破行吗？没看到刚才他们队员下场的时候，一个个的脸色就跟吃了苍蝇似的难看，本来就已经士气大挫，你还这么尖酸刻薄。”
“他们也听不见。”
沈清鹤将视线移开：“而且我说的是事实。”
明熙月撇了撇嘴，也不跟他争辩了，球赛还没到最后，一切都还有可能。
下半场，程纵上场时，欢呼声阵阵。
明熙月刚抿了一口沈清鹤给她买的奶茶，穿着白色球服，满身阳光般干净气息的少年就走进了球场，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下半场球赛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