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快了,马上就要动手了。
眼看着沈清鹤的脸色黢黑成一片,黄臣泽似乎生怕他一拳揍下来不够狠,旁边的摄像机拍得不够清晰似的,还故意往沈清鹤的面前又凑近了些。
却不曾想……
沈清鹤竟然看着他,缓缓地,嘴角勾起了两分轻松的笑意来。
对的,就是笑意。
“她哪里是我女朋友,你搞错了小朋友。”
沈清鹤拍了下黄臣泽的肩膀,轻斥道:“你也是的,我把我小外甥女介绍给你,你怎么也不提前说明下你自己的情况呢,害得闹出这么大个误会。”
黄臣泽听懵了,拧着眉头扒开沈清鹤的手,问他:“什么误会?”
“她把我丢在荒山上,差点让我被狼群咬死,这是误会吗?这么狠毒的女人,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那你呢?”
沈清鹤看似很平静地提问。
“我又怎么了?”
“你明明在国外的时候交了好几个女朋友,可我外甥女又没谈过恋爱,对这方面有严重的洁癖,你不干净,怎么不提前说呢?”
“沈清……”
黄臣泽忽然气得涨红了一张脸,明明他是来挑衅沈清鹤的,怎么反倒就被沈清鹤给气得吹胡子瞪眼了?
他的确没想到,沈清鹤竟然这么快就把他调查清楚了。
本来他还以为国外睡过的那几个女的自己藏好了,国内老爸这边就查不出来,没想到沈清鹤的情报倒挺准确。
可那又怎样?口说无凭。
“算了,我今天就当做没见过你,反正明熙月那种女人,我这辈子都是看不上的。”
即便是计划失败,可临走前,他还是故意膈应了沈清鹤一句。
沈清鹤脸上始终挂着淡然的笑容,不管黄臣泽说什么,都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当回事。
可当黄臣泽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当中,沈清鹤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阴鸷。
他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这段时间,给我仔细看着黄臣泽,及时汇报给我关于他的任何风吹草动。”
电话挂掉后,沈清鹤去洗了个澡,再出来时,发现明熙月还在商场附近。
沈清鹤放大了地图,看那边的路段,现在这会儿也不好打车,沉吟片刻,他还是驱车打算去接她回家。
他还没到的时候,就发现明熙月已经在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不是回家。
路线是完全相反的。
眼看着天色快黑了,沈清鹤还是有些担心她,便干脆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那头的人,没有接。
他又拨打了第二次,直到彩铃响到最后,才接通。
他的嗓音,清清冷冷的。
“你这会儿,是在外面还有其它约会吗?”
“约会?什么狗屁约会!”
那头传来凶神恶煞的男声,隔着手机听筒都仿佛能看到他狰狞的表情。
沈清鹤狭长的凤眸眯起来,把车立刻停到了路边。
“她现在在我手里,不许报警,带着一百万赎金过来找我,否则就等着给她收尸!”那头的男人不等沈清鹤开口,已经先说话了。
沈清鹤开了免提,再次确认明熙月的位置。
她现在乘坐着的车……
似乎车速很快。
“不要动她,给我一个地址,我现在就带着钱过来。”
沈清鹤挂掉电话后,立刻给丁特助打了电话过去,让他立刻去找警方确认从商场到明熙月等车的路口之间的道路监控。
沈清鹤自己找了家就近的银行,因为过百万的金额不是小数目,哪怕他是大客户,可银行一时间也提取不出来这么多现金。
没办法,沈清鹤从银行取完钱后,还联系了距离较近的两位合作商,东拼西凑的,才拿到一百万现金。
说来也是惨,堂堂一个大老板,因为回家取现金太远,还得靠找人借钱才能拿到一百万。
对方最后把车停在了一个废弃工厂外,天色已黑,沈清鹤听说过这个工厂,一直没有拆除是因为里头的环境格外复杂,要爆破还需要排查很多东西,否则很有可能引爆周围其他建筑。
特别麻烦,所以才搁浅了。
对方挑了这样一个地方,沈清鹤猜测,对方很有可能是蓄谋好的绑架。
沈清鹤开车途中,接到丁特助打来的电话。
“查到了?”
“警方还在查,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沈总要不然你给他打电话,说晚点再过去怎么样?”丁特助给了个很没用的提议。
沈清鹤嗓音凝沉:“要被绑的是你,别说晚点,我不去都行。”
“……”
丁特助委屈巴巴的,却只能无奈地问:“现在警方已经在往沈总你那边赶了,可你单枪匹马的,万一对方人很多,你一个人打不赢,那怎么办啊?”
“我的体力没你这么弱。”
沈清鹤抛下这话,也懒得再跟他多说,挂掉了电话。
他到了工厂外时,丁特助那边还没有来电话。
整座工厂跟夜色混合成一片,黑漆漆的,阴气森森,空气中带着泥土和枯草的味道,有些难闻,沈清鹤拧着眉,一步步往里走。
车子里有一把备用的高尔夫球棍,他此刻正握在手中。
工厂的铁门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刺耳响声,在夜里,声音被放大了好几倍。
“嘟嘟,嘟嘟……”
他再次拨通了明熙月的手机,无人回应。
他往里走,边走边打,数不清是第几通的时候,才终于隐隐约约从身旁的大楼里传来手机铃声。
他沿着梯子往上走,步步戒备。
手机铃声,渐渐地近了,沈清鹤的心弦也绷紧起来,楼梯是在大楼外侧的,就依着墙面搭起来的,只要一踩空就能坠下去,很危险。
而他都快走到尽头了,才隔着一道门,近距离地听清手机声响。
不等他敲门,里头的人来开了。
一个光着膀子,留着络腮胡的男人一把将他扯了进去,“叩”的一声,把门给摔上了。
沈清鹤重心还算稳,没有被他这么给推倒在地上,他左手拎着重重一箱纸币,箱子的背后,藏着那根高尔夫球棍。
“就凭这根破棍子,还打算跟我斗吗?”
络腮胡的左半边脸不知道被谁揍过,肿得老高,但看到沈清鹤一身白色风衣,看起来文质彬彬瘦纤纤的,就极其趾高气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