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月抿了抿唇,才说:“他已经交女朋友了,不管他是把我当妹妹,还是当其他的什么,设身处地地想,他的女朋友肯定会不高兴的。”
“我这么有三观重感情的人,肯定会保持好朋友界限,你还看不出来吗?”
明熙月笑着反问沈清鹤,眼看着他本身略显得呆滞的表情,变得丰富许多,她嘴角的笑意也渐浓。
“还真看不出来。”
沈清鹤也调侃了她一句,微微笑了笑。
等佣人通报饭菜好了,请明熙月和他进去的时候,走在明熙月的身后,他脸上的笑容才逐渐僵硬几分。
原来她是怕苏思遇的女朋友介意,所以刚刚才没有把包给要回来。
要是让她知道苏思遇并没有女朋友呢?
结果还是一样的么?
头天晚上重感冒,忽冷忽热的,明熙月回到家中后,也没什么胃口,简单扒了几口饭,然后就和沈清鹤分道扬镳,回卧室里去补觉了。
明熙月再接到向晴电话时,是在第二个礼拜六。
前面几天,明熙月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去跆拳道馆找过向晴,但是听那群小徒弟说,向晴最近几天都没有来过跆拳道,好像她最后一次出现在跆拳道馆时,脸上有伤,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谁打了一架。
明熙月觉得好奇,向晴这位黑带选手,谁能够轻易近得了她的身?
她给向晴打了好几通电话,向晴一通都没有接,直到昨天晚上才跟她发微信说,今天联系。
明熙月连午饭都没吃,直奔跆拳道馆。
“大哥,帮我们问问晴妹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不管她被谁揍了,我们都组队去给她报仇!”
“是啊大哥,伤在晴妹脸,痛在我们心!”
“晴妹刚才来馆里的时候,也不说话,只是冲着我们笑,那笑容,啧啧……”
明熙月被一群小学徒围着,直到走到了向晴的办公室外,大家才散开,一个个都怀着一种把希望都寄托在明熙月身上的眼神,看得她一阵无奈。
她都还不知道向晴遇到了什么事呢。
明熙月推开办公室门,向晴刚好捧着一杯热可可在喝,适时抬头,两个人的目光撞上。
她的左脸上,有一条好像被鞭子抽打过的痕迹,虽然伤口已经在结痂中,但看起来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的。
向晴的皮肤不白,是有点类似于小麦色的健康肤色,但她的脸哪怕未施粉黛,也是很干净的。
如今……
却多出偌大一条疤,也不知道之后这条疤,还能不能消掉。
“喝点什么?我让她们给你泡。”
向晴笑了笑,正打算拨电话给茶水间,明熙月上前一步,把她的手给摁住了。
“啊……”
向晴疼得眉头深锁,闷哼了声。
明熙月条件反射般立马撒开了手,看到向晴脸上丝毫来不及掩饰的表情,瞬间会意,不顾向晴的推脱,强硬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袖子推了上去。
果然……
手臂上也有好几条被鞭子抽过的痕迹。
触目惊心!
明熙月的心狠狠一沉,向晴把手缩了回去,她盯着向晴看:“谁打的?”
向晴抿着唇,一时没作声。
“是你爸吗?”
明熙月沉默了片刻,仔细想了想,才试探性地问她。
这一次,向晴没有否认,而是点了点头。
明熙月的心,仿佛在瞬间被一块巨石压住,闷得慌,她沉沉地往外呼出一口气,走到向晴了身边,轻声问:“他为什么会对你动手,可以跟我说说吗?”
虽然她也不一定能帮上忙,但万一可以给向晴出出主意呢?
再不济,有个倾听者也好啊。
向晴这才抬头,正眼看她。
“其实也没什么。”
向晴仿佛并没有把被打这件事放在心上似的,脸上没有丝毫的阴郁,甚至还冲着明熙月灿烂一笑。
“我弟偷偷交了个女朋友,上周末带她出去过夜,跟家里人说是和我在一起,跟那女孩玩烟花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被烫伤了眼睛,一个烧到了手臂,送进医院去了。”
明熙月心下一沉,拧着眉头问:“伤得很重吗?”
“嗯,挺重的,不过是那女孩比较严重,可能会因此失明,我弟倒第二天都能出院了,活蹦乱跳的。”
说到这里,向晴忽然笑了笑。
明熙月有预感,她接下来说的话,会让人很压抑。
“现在那女孩家里要告我弟强行跟她发生关系,那女孩也不知道怎么没否认,指认的确是我弟强行要的她,并且烟花也是我弟故意对她放的。”
“我爸周末晚上叫我回去,我弟还瞒着女孩的事没说,是我后妈发现他手被烫伤了,我爸打了我一顿。我弟呢,求着我让我别跟家里人说,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应了下来,就说他的确周末和我在一起,结果搞半天医院里还有个躺着的下不了地的。”
“女孩父母找上门来,我爸恼羞成怒又把我叫回去,因为开房的身份证是我弟偷的我的,我爸默认我是知道她俩在一起的,说这事无论如何我都得想办法替他解决了,他年纪还小,不能坐牢,我在国内有人脉,解决她不过是小事一桩。”
向晴说这番话时,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仿佛这种天大的冤枉于她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已经习惯了。
可明熙月却听得心里很堵。
“你十多岁的时候就跟家里人一起出国了,哪儿来的什么人脉啊?”
明熙月也是费解,拧着眉头看她:“那现在呢?你跟你爸说明白没有?你弟也不跟家里人说实话,就眼睁睁看着你挨打吗?”
向晴笑出了声音来。
“熙月,我弟是后妈生的,不是亲的。”
“什么……”
明熙月正一脸问号,忽然意识到什么,咬着嘴唇没说话了。
是啊,向晴都说是后妈了,她多关心下自己的儿子,让丈夫动手打别人生的女儿,又有什么不妥?
“他现在胆子小,一怕我爸收拾他,二怕坐牢,打死都不承认有跟那女孩发生关系,事情挺难办的。”
向晴终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管他的,又不是我亲弟,难不成还能让我一个女人代替他进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