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本来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只当赵末是忘记挂掉了，草草了之。
却不曾想，听明熙月说完那番话，她才意识到，自己跟明熙月通话的过程中，说的那些话，都被手机另一端的人给听了去。
两人刚到馆内的时候，一群小屁孩还在围着赵末道别，看起来确实是很舍不得她。
“晴妹，姐，今天真是稀奇啊，难得你俩一起出现。”
“末妹要走了，我们正商量着今晚组个局，一起吃饭唱歌什么的，好给她办个欢送会呢。”
看到明熙月和向晴过来，一群家伙又忙不迭跑向了她们，把赵末给晾到了一旁。
赵末倒没放在心上，毕竟来的两个人，都是她的朋友。
她走上前来，也乖乖地问了好。
可向晴跟明熙月两个人都脸色紧绷，自打出现后，就把馆内的气氛搞得瞬间冷下来好几度。
有心细的学员发现了不对劲，疑惑地凑近问：“晴妹，姐，你俩这是怎么了？丢钱了还是失恋了？”
“诶，还真是啊，你们怎么看起来一副满不高兴的样子？”
明熙月和向晴对视一眼，视线再收回来时，她沉声道：“你们先一边儿去，我和向晴有话要单独跟赵末说。”
大家识趣地走了，顷刻间，休息区只剩下三人。
气氛，空洞，安静。
赵末看着面前沉默的两人，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露出明媚的笑意：“明秘书，晴姐，怎么了？”
“要是有什么话想说的话，就说吧。”
明熙月勉强算个直性子，而向晴是个比她还直的直性子，也懒得再拐弯抹角了，向晴开门见山道：“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是忘了挂还是怎么？我在电话里跟别人说话的内容，你都听到了？”
“什么？”
赵末听得云里雾里的，愣了愣，缓了下也没明白向晴在说什么。
“明秘书，晴姐在说什么啊？”
赵末摸了摸头发丝，很疑惑：“当时晴姐你说让我挂电话，我就挂了，然后我就去找他们了，大家都可以给我作证了。”
“怎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她一直都在跟他们说话，也没有来得及关心其他的。
此刻向晴跟她说话的语气，跟盘问犯人似的，她很茫然，心里也有些堵得慌，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儿又做错了，让人不满意了。
这段时间，她好不容易找回了点自信，抑郁症也稍微缓解了不少。
此刻，心里又莫名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真的不是你？”
向晴眯了眯眼睛，问她：“的确是发生了点事，并且现在影响极其恶劣，赵末，我和你熙月姐正是因为信任你，相信你不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所以才先过来问过你，这样，你方便的话给我们看看你的手机，这样就能证明你的清白。”
面前的女孩，表情显得很无辜。
搞得向晴也觉得自己不是人，怀疑谁不好，竟然怀疑到这样单纯的一个小姑娘身上来了。
可眼下，偏偏她又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
赵末很乖，很配合，二话没说就把手机解锁了，递给了向晴。
“晴姐，明秘书，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挂掉电话后就一直老老实实待在馆里，期间也没有再碰过手机，只有刚才前台跟我说晴姐在找我的时候，我才看了眼手机上有没有未接来电。”
赵末的双手，微微有些发抖。
她是胆怯的。
“现在是有人跟你们指认，说我做了什么事吗？”
明熙月也确实于心不忍了，伸出手来轻轻拍了下赵末的肩膀，柔声说：“我们是相信你的，只要不是你，我们会帮你澄清清白，我和向晴也会向你道歉。”
“熙月……”
明熙月话音刚落，向晴就叫了她一声。
明熙月凑过去，向晴给她展示了一段赵末手机上还没有来得及删掉的通话录音。
点击播放后，里头很清楚地传来向晴说话的声音。
“苏思遇爸爸怎么忽然就过世了？是生了什么重病，还是……”
听到这里，赵末的脸煞白一片。
她差点没站稳，往身后退了两步，扶着墙站好过后，才拼命摇着头，不可思议道：“晴姐，明秘书，我没有录过这段音频。”
“我没有，我根本没听见过晴姐说这些话。”
苏思遇这人，她来极光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老板的好朋友，大名她肯定是听说过的。
而至于他父亲过世？
她真的不知道。
向晴把通话记录调出来，摆在了赵末的面前。
“我俩通电话，最多不过一分钟，你这里显示，通话时长将近四分钟了，而我刚才播的那段通话录音，来，你看看时间，是不是就是这四分钟以内录的？”
向晴的确难以置信，又气得无法自持。
她把手机撂到赵末眼前，让她看个仔细。
赵末的确是看到了，翻来覆去地看，向晴的确没有胡说。
可是……
“我当时真的挂掉电话了。”
赵末无力地解释着：“他们都可以帮我作证的，我当时把手机就放在休息区，后来就一直跟他们在说话。”
“休息区……”
向晴阖了阖眸子，才继续说：“连监控都没有。”
赵末浑身瘫软了下来，被冤枉却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自己清白，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这一刻，她算是彻底领悟了。
“是，没有监控，我手机上通话记录和录音都有，那就是我干的。”
赵末看着向晴和明熙月，红唇被她咬得快出血了。
“晴姐，明秘书，你俩真的一点都不肯相信我吗？”
她是清白的。
她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做这种捞不到丝毫好处的事情？
原本以为交到了两个好朋友，明熙月和向晴在这段日子里，都对她很好很好，让她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她甚至觉得她们就好像自己亲人般的存在。
而此刻，这种可笑的想法，都成了她的自以为是。
她们嘴里说着相信她，可实际上呢？
自己的解释，她们一个字都不肯相信。
“赵末，你跟我仔细……”
向晴正准备说，让赵末再仔细跟她说说，或许是她们误会了，真不是赵末干的也有可能。
“我相信你。”
向晴才刚开口，不远处，又多出了另一道女声。
明洁心一步步走过来，站在赵末的身边，语气十分温柔地说：“我相信你，新闻不是你抖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