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他是不是冲我们来的啊?”
有男人先犯怂,瞬间没有玩弄面前女人的兴趣,他本能地有些想跑。
“咱五个人,还打不过他一个?”
老大也是气势汹汹,像丢一个破布娃娃似的,松开明熙月把她扔开,然后,直起身板来眼看着男人逼近。
当沈清鹤看到衣不遮体,躺在一堆堆破石子上,没有任何反应的明熙月时,他的心口好像被什么钝物猛地击中。
痛,痛到不能自已。
他快速脱下身上的大衣,想走过去帮她盖住露在外面饱经寒霜的身体,几个男人却很不识趣地上来,气焰极其嚣张地将他拦住。
“哪儿来的多管闲事的家伙?”
老大自认身材魁梧,体力过人,面前这男人虽然个子高,但看起来就是一身精瘦肉,别说是他们五个人了,就连他随便一个小弟,这男人都是打不过的。
因此,他很是狂妄,看沈清鹤时微扬下巴,眼神明显带着挑衅。
怒火,何必隐忍?
直接爆发便是。
沈清鹤大手一扬,大衣一起一落,在晚风中飘飘扬扬地勉强形成一道抛物线,覆盖到了明熙月的身上。
而与此同时,他毫不留情地挥拳,伴随着“咔咔”一声脆响,面前这嚣张的玩意儿,下巴直接脱了臼。
另外四个人,紧随其后,纷纷拳脚相向。
沈清鹤薄唇勾起一抹冷笑,不知留情和手软为何物,仅仅三两分钟而已,把面前这群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空气中,冷风中,伴随着阵阵脆响,几乎全是身体各处骨折的声音。
而男人们的惨叫,将这个夜晚渲染上几分诡谲恐怖的色彩。
他们不敢想象,竟然会有这样一种男人。
对你动手时,薄唇抿着,未道只言片语,可眼神却冷厉肃杀到极致,每一个动作都利落又凶狠,他仿佛从地狱刚走出来的阎罗,无情又粗蛮,让你毫无招架之力。
并且,看他一眼都心慌不已,怕下一秒命就丧在了他手里。
他们在地上翻滚着,嚎啕着。
刚刚在明熙月的面前,他们的气焰有多嚣张,此刻服软痛苦的表情,就有多狼狈。
沈清鹤一脚踩过其中一个男人的胸膛,狠狠碾转过,伴随着他痛苦的哀嚎,沈清鹤走到了明熙月的身边。
“熙月……”
轻唤她姓名时,他的嗓音是在颤抖着的。
他小心翼翼将她从小石子地上抱起来,动作好温柔,生怕弄疼了她,刺激到了她。
看着眼前几乎认不出模样的女孩,他的心如擂鼓,如针刺,苦不堪言。
她发丝凌乱,脸完全浮肿,红一片青一片的,大衣没盖严实的部分,她的锁骨和肩颈处,在夜色下也隐约透着青紫。
看着这样的伤口,也几乎可以设想到她方才遭遇过怎样残酷的对待。
沈清鹤薄唇紧抿出危险的弧度,他恨不得再次放下她,回头将那群人轮番直接投入这江中,死不足惜。
也不知道是他想动手杀人的冲动太过明显,已经逼出皮肤表层还是怎么,五个男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全速往江边停着的那艘船靠近。
他们很害怕,虽然计划没有得逞,这笔尾款是收不到了,但总比被面前这男人揍死,或者送进派出所的强。
这男人究竟是谁?
他的眼神,可太让人害怕了。
听到身后窸窸窣窣脚步声,沈清鹤旋即要起身,垂眼时,却发现明熙月正目不转睛,眼神空洞地盯着他。
她这样的眼神,仿佛对这世界失去了眷念,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可言。
他看着心口绞痛,很是窒息。
也懒得去追那些逃跑的东西,找遍天涯海角,他早晚也会得来他们的下落,有的是方法让他们生不如死。
眼下,最要紧的,是她。
“熙月,熙月。”
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下明熙月的脸颊,她仍然用那种呆滞而空洞的眼神盯着他,却不说话,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沈清鹤的声音,继续在抖,甚至抖得更加厉害了些许。
“丫头,你说话好不好?哪怕说一个字也好,不要这样闷着不吭声,我怕。”
是的,他怕。
很怕她如此。
身后,小船被几人开走,沈清鹤听着江边上的动静,压根儿没回头,而这时,明熙月才有了反应。
她揭开身上盖着的大衣外套,一把抓住了沈清鹤的胳膊。
“不要放他们走,不要!”
她死死抓着他的手,可手劲却绵软无力,她的目光依旧无神,就是个被摧残得失去心智,可怜的破布娃娃。
看她如此,沈清鹤的心里很难熬。
他摊开另一只手,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
“我会找回他们,让你亲自教训他们,但眼下我不能再扔下你不管。”
你,比他们重要太多。
“不要,不要……”
明熙月的嘴唇哆嗦着,仿佛神智已然不清醒了,嘴里不断地重复着同样的话,原本无神的双眼中,也多了些许别样的情绪。
不过,他宁肯她没这份情绪。
因为她哭了。
泪水从盈满整个眼眶,再到颗颗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打湿了他的肩颈。
“沈清鹤,你追回他们啊,不要让他们走,他们不能走。”
“你放过他们了,谁来放过我,沈清鹤你在干嘛啊,你疯了吗?你是有病吗……”
明熙月的嘴里,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她不愿意安安静静被他这么抱着,也不想要他的安抚,双手不断地捶打沈清鹤的肩膀,手臂,胸口。
她的音色,嘶哑而凄凉。
不知道在此之前,她曾用自己动听的一副好嗓子,怎样苦苦哀求过那些人,竟沦落成这般地步。
沈清鹤的心口,火苗在蹿,蹿遍四肢百骸。
他深深拥着她,将她乱动的头按住,单手落在她的后脑勺,让她跌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柔声安抚她:“月月,乖。”
“是我的错,是我疯了,是我病了,我做什么不好,非得在这深夜胡思乱想。”
还在娱乐城的时候,他坐立难安,跟苏思遇说怀疑她出了什么事,匆忙赶回了别墅。
他这乌鸦嘴,竟一语成谶,她竟被欺负成了这般模样。
如果他没说那些话,她现在还是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