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在温蒂一个人陪着满满去吃饭时,贺渡鸥从她的洗漱室里拿走了她的牙刷。
这一次,他不只是拿了一个样本,属于同一个人的样本被他送到了几个不同的机构。
孩子非常贪玩,原本计划的三天,满满死活不想回家,贺渡鸥还有工作,必须要下山。
看着女儿抱着自己大腿,睁圆了眼睛,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很是头疼。
“满满,不能太贪玩了……”贺渡鸥很想直接拒绝,但很难真的张开嘴说这句话。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反正也是个无业游民,就在山上再陪她玩玩。”
贺渡鸥猛地抬头看着温蒂:“这怎么好意思呢?”
“这怎么不好意思?反正你麻烦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如果你放心的话,就把孩子交给我吧,到时候我一定完完整整的给你送回来。”
有什么不放心的,整座山都是贺家的产业,就是把孩子一个人放在这里玩也是放心的。
“没什么不放心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只能厚颜无耻的再麻烦你一次。”
随后他又低头看着贺渡鸥:“满满不可以调皮,听阿姨的话。”
贺渡鸥当然知道这孩子巴不得天天跟温蒂黏在一起。
给孩子做了交代,贺渡鸥也就下山了,他鲜少回去贺家的公司。
今天是被贺渡琛连魂夺命call给叫来的,刚从山上下来,还带着一身的寒气。
“你倒是很有闲情逸致陪着满满到处跑。”贺渡琛见他总算是来了,敛去了不悦,看在他是尽心陪伴孩子的份上,也懒得计较他什么了。
“这么着急的把我叫回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贺渡琛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份文件袋放在桌面上推到他面前:“那个叶心,好像真的是有点问题的,这件事,我没跟你说,是怕你脑子不清楚,这些资料你好好看看。”
贺渡鸥眉心微拧,贺渡琛自然是站在贺家的角度来做这件事的,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质疑什么。
“怎么?你还害怕啊?”贺渡琛见他半天没有什么动静,不由得笑了一声,他这个弟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贺渡鸥没说话,拿起文件袋拆开。
关于叶心在韩国的很多资料,这里面可谓是非常详细了,贺渡琛能查的如此清楚,也并不奇怪。
“一个一年多前忽然出现的人,过去的任何资料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贺渡琛生性多疑,且这件事,他是个局外人,所以头脑更为清晰。
贺渡鸥绷紧了脸,这里面的内容,彰显的都是叶心这个人满身的疑点。
“大哥这么用心,我很感激。”他吞了吞口水,这些,不算是意料之外,只是自己当初太过于心急。
贺渡鸥比想象中要冷静的多,贺渡琛点了点头:“你要是心里有谱,这当然很好,妈年纪大了,原本就是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不该再因为儿女弄的心力交瘁。”
“我知道,大哥这么多年为贺家,已经费尽了心思,这些事,我会自己处理好的。”
“不管谁才是满满的亲生母亲,满满终究只能是贺家的孩子,这一点,你应该清楚的吧。”
贺渡鸥点点头:“我知道。”
“对了,那个温蒂,你们最近好像走的很近,你知不知道她身边围绕着的都是些什么人?”贺渡琛一向不怎么喜欢插手贺渡鸥的事,只是关系到满满,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个温蒂,跟那个叶心的资料,是异曲同工,而且温蒂身边围绕着的黑色势力,令人觉得不安。
“她如果不是哪家的富家千金就是谁的小情人,身边有点保镖,也算是正常吧。”
贺渡鸥拉开了桌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没有什么态度。
“那些都不是简单的人,里面还混杂着席战的人。”贺渡琛皱了皱眉,希望贺渡鸥能够警惕一些。
贺渡鸥微微颔首:“大哥所担心的我知道,只是目前,有件事还有待确认,所以,目前平静就先等等吧。”
“确认什么?”
“嘉禾这个小子,固执的很,他还真把我的疑虑给勾出来了,满满的性格我们都知道,根本不会无缘无故的喜欢一个人,她对温蒂的喜欢和亲近,真的难以解释。”
贺渡琛眸色微微一沉,当然孩子的想法,他们做大人的未必能全部都了解。
“那还真是挺让人头疼的。”贺渡琛没有说什么,关于温蒂那个女人,真是有种让人心慌的复杂感。
跟贺渡琛聊清楚了以后,贺渡鸥就离开了,贺家的生意遍布整个北方,而贺渡鸥的生意大多都在南方,两不相交,自然势力也是不重叠的。
贺渡琛无奈的叹了一声,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能让席战派人保护的人,当然不会是简单人物,那个爷明里暗里的生意都在做。
贺渡鸥从北城到海城后一个星期,常敬就亲自把所有的鉴定资料送到了他手里。
这足足有五六份鉴定结果,贺渡鸥单手捏着那份资料,心情复杂。
“这些都是我亲自去取的,机构也很安全,不会出任何差错,贺先生,您为什么又要做鉴定?”
贺渡鸥摆了摆手:“你出去吧。”
常敬没有多言,立即从书房里出去了。
四天前,温蒂把终于玩烦了的满满从山上带了下来送回了贺家,不知不觉中,他竟然也开始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了。
难不成,是真的吗?
一个人无论变了什么模样,基因总是不会有什么改变。
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足足半个多小时,贺渡鸥才缓缓的拆开文件袋,一份又一份的结果被打开。
倏地,手里的文件从手里落了下去,男人的一双手瞬间颤抖起来。
恍惚间,他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击中,撕裂一般的疼着。
不,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屋内的动静忽然很大,一直在门外守着的常敬脸色微微一变,随即便推开了门,匆匆进去。
“贺先生……”常敬匆忙的脚步在进门后不久逐渐停了下来。
眼前的贺渡鸥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英俊矜贵的男人,莫名的颓废和悲伤,常敬也不敢贸然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