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遗产这东西,自家人都能争的头破血流的,所以与其让他们去争,不如我主动分配了,这样的话也算了了我一一桩心愿。”黄嘉文语重心长的说着。
他见过无数儿女,在父母死后争家产的例子,那不仅是关系的毁坏者,还是在天之灵的泯灭,黄嘉文对此嗤之以鼻。
“您的思想倒是挺开明。”顾黎对这些倒是不感兴趣,毕竟自己只不过是个局外人,她无意识的望了一眼珀格,人家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里。
黄嘉文见自己好似遇到了知己,毕竟她是唯一对自己这个孤寡老人给予关怀的人,不禁想要倾诉的更多。
“事不相瞒,这一份遗嘱我已经立好了。”黄嘉文的眼神充斥着神秘,他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容,像个老顽童。
“您考虑的太早了吧?我觉得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顾黎突然觉得这是一件十分难为人的事,毕竟活得好好的,却要想以后死去,对子女的交代。
“实不相瞒,叶祁安也有份。”老头神情得意的说着,完全不像有病的模样。
顾黎张大了嘴巴,眼睛里有些惊讶,但是却没有多问什么,最好的解释,便是报答恩人,只能说黄嘉文有心了。
在这带着孩子住了两天,黄嘉文脸上的笑脸也增多了,孩子是生活的调味剂,可以让生活增加一些乐趣。
“今天叶祁安是不是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珀格突然想起来,忍不住提醒顾黎。
而顾黎则是明了的表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叶祁安来的日子呢,想到这里她甜蜜一笑,准备过会吃完饭去接机。
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路上顾黎的心情雀跃的要飞起,见到叶祁安英俊清隽的脸庞,才觉得定下心来。
“你知道吗,黄嘉文要分遗产,而且还有你的份。”顾黎望向副驾驶的叶祁安,感觉有一股脑的话想与他诉说,但最震惊不过的,便是这件事。
“他估计想要报答母亲当年的恩情。”叶祁安他眉宇盎然,视线专注的直视前方,可是右手却握着顾黎的左手,两个人的指尖传达着彼此的温度。
顾黎看他并不感兴趣,索性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遗产这件事,老年人想起一出是一出,或许过两天就忘脑后了。
结果令人震惊的是,黄嘉文第二天就将遗嘱公开了!还明目张胆的贴在了大厅之内。
“叶祁安,20%股份!”顾黎震惊的看着排在第一位的叶祁安,没有想到老爷子真的那么下血本,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没有他高。
珀格如幽灵般飘过,幽暗的眼眸闪了闪,“都超过了慕云帆,老头够狠。”她不禁想笑,终于理解了六亲不认背后的含义。
顾黎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因为再怎么说自己都是叶祁安的人,她默默的退后了一步,但却掩饰不住内心的窃喜,跑回房间炫耀。
“祁安,没有想到老爷子那么看重你,给你的股份居然比珀格都高,太拉仇恨了。”顾黎内心啧啧称赞,不得不说内心还是很爽的。
听到顾黎说的话,叶祁安眉头轻蹙,下一秒却轻笑出声,眉眼含笑的样子令人移不开视线,“既然黄老爷子那么够意思,那我当然得让他如愿。”
“……”顾黎原本觉得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以看得出来黄嘉文内心的重量人物排行,但是叶祁安这明显就是毫不吝啬啊,想到这里,她不禁发出心中的疑虑:“收下的话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就算我不拿这些也不会给珀格的,更别说慕云帆了。”叶祁安一语道破玄机,其实老爷子这样做,不仅仅是报恩,实际上是不给慕云帆留面子。
因为黄嘉文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重慕云帆,但是珀格如今已经是他的人了,生米已经煮煮成熟饭,没有挽回的余地,所以看在女儿的颜面上,才给了慕云帆一点。
男人最了解男人,黄嘉文一直觉得慕云帆在这个家里的地位,纯粹是上门女婿的级别,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所以遗产如果再分给他那么多,相信老爷子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
“这样多不公平啊?他老人家一手打下的江山,身为女儿的珀格却只分了那么一点儿。”顾黎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
但转念一想,珀格估计改变不了他那个倔犟老爸的观点,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楼下一阵叫唤。
“爸,你怎么了!”珀格的声音映入耳畔,叶祁安和顾黎听后相视一眼,然后便向楼下跑去。
黄嘉文的卧室内,老爷子正躺在地上抽搐着,好像是刚才摔倒了,但是顾黎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突然觉得十分于心不忍,她忍不住拳头紧握,指尖插到了肉里。
“打120了吗!”叶祁安严峻冷冽的声音响起,这种情况不宜乱动,珀格刚才看到父亲这样方寸大乱,经叶祁安提醒才想起来。
叶祁安看不过去了,直接走出去拨120,十五分钟后,救护车赶到,几辆车跟在救护车后面,一同开往医院。
“医生,我爸他情况怎么样?”一路上,珀格就看到一群医护人员对父亲进行抢救,奈何他仍然如断了线的木偶般,没有任何反应。
“家属请安静!”医生见多了这样的病患家属,忍不住察言厉声的呵斥,珀格被训斥完,就这样呆呆的坐在那里,再也不吱声了。
抵达医院之后,黄嘉文便被推到了手术室,众人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叶祁安握紧顾黎的手,示意她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手术室外的灯持续的亮着,珀格有些无助的抓着头发,慕云帆只得环住她,给予一丝安慰。
“嘭”的一下,手术室的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了,珀格第一个冲了上去,“怎么样,我爸他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眼睛里写满了惋惜,“很遗憾,我们已经尽力了,家属请节哀!”似是在演电视剧一般,惯用的台词套路从医生的口中说了出来。
珀格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这不可能啊,我爸今天还乐呵的写下了遗嘱,他将财产分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么下一秒就……”
看着平日里粗枝大叶的珀格,此时正饱受失去父亲的煎熬,慕云帆心疼的为她擦去泪珠,医生叹了口气,走开了。
突然一阵嚎啕大哭响彻手术室,珀格泪眼婆娑的走了进去,与父亲做最后的道别,却始终是泪不成声,似乎这才是发自心底里的情绪。
顾黎看到此情此景也觉得心中难过极了,她眼泪在眼眶打转,悲伤溢于言表,与黄嘉文老人相处了这一段时间,发现他虽然年事已高,但却初心不改。
所谓老顽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顾黎的海中山过无数与老人家互动的场面,历历在目,却又觉得相隔甚远。
叶祁安没法劝说,只得让顾黎哭出声来,屋内哭声一片……
谁都没有想到这世界上就有如此巧合之事,黄嘉文刚晒出遗嘱,就过世了,像是冥冥之中,他知道了自己的定数一样。
人生有三件大事,最后一程便是葬礼,黄老爷子生前有不少的至交好友,所以珀格打算将葬礼办的盛大而隆重,这样的话才不会愧对父亲的在天之灵!
顾黎一身黑色小西装,修饰出高挑窈窕的身形,有花里胡哨的对比,气质更加出众,而叶祁安仍然是一成不变的肃黑西装,两个人走在一起吸引无数眼球。
但是在这偌大的葬礼上,还有一处风景,那就是葬礼‘联谊会’,黄华敏周身围绕着一群商业人事,都在互相递名片。
“她这是来谈生意的?”顾黎有些不满意,但是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说他们太会利用机会了,连这种事情,都得扯上公事。
而叶祁安明显已经习惯了,他揽过自家老婆的肩膀,将她往别处引,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得不说,虽然黄嘉文没有将遗传都给珀格,但是这场盛大的葬礼,真的令人称赞,顾黎觉得,亲情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
一行人来了之后开始哭,顾黎看了之后眼眶也变得通红,这些叶祁安都看在心底,他眸色幽暗,薄唇微启:“咱家老二该吃饭了吧?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顾黎而且泪眼婆娑的脸颊,鼻子都有些不通气了,“那样好吗,葬礼还没有办完,这样算不算不尊敬……”
叶祁安看不下去女人感伤的样子,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握,向外走去,此时大厅内有很多人,相信珀格忙都忙不过来,根本不会在意谁走了。
事实果然如此,珀格自早晨开始,一刻都没有闲着,她一身白麻服,为父亲披麻戴孝,送他最后一程,女人眼睛红肿,声色嘶哑,但却马不停歇。
“妈,妈。”小家伙跟在珀格的身后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