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厨房以后你安排，不能这样。”叶祁安直接交代下去。
不觉得顾黎说的麻烦，也没说人多的感触。
“我们自驾游吧。”顾黎开了冰箱的门：“或者，我们租车？”
“不想出去？”
他不强求，但也没同意。
顾黎摇头：“能不出去的话，我真不想出去，以前我挺宅的，种花养草做西点，现在你让我出去，不适应。”
“有我在，你不需要适应。”
他已经决定的事，自然是不会让她再反驳的。但他这种方式，也和以前，大不同。
顾黎拿了水出来，拧不开，拧了一手的水。
他接过去拧开：“以前，你也这样？”
“以前？”顾黎不解的抬眼看他：“我以前，万事靠自己，这条手帕，还记得吗？”
她拿出手帕擦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条很普通的条纹手帕。
叶祁安不记得。
他眼神里一点涟漪都没有：“这是你小时候的用的？”
……
顾黎擦过手之后收起来，笑了笑，没反驳。
他真不记得了，这是他送她的，那天早上送了，晚上就让她腾地方给纪曼曼。
记不起来也是好事。
再笑，就很走心了：“祁安，等你想起来的时候，真的，任何事都没生气，答应我。”
“又说这个，不是说好不这么说了吗？”他伸手，“手绢给我。”
顾黎摇头。
这手绢是他送给她的，哪有在拿回去的？只不过，这真的很有喜感：“这是你送我的，我那个时候没想起来，等我想起来的时候，你又想不起来了，这是，天逗我们？”
“怪我，”他也觉得自己刚才做的有点搞笑，但事情还是拦在自己身上：“是我不好，没想起来，如果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的话，就不会这样了。”顾黎接了一句，整个话语意思截然不同：“我确实想让你想起来以前，因为你有时候的决定真是……我怕你会后悔，但更多的时候，你这样真是很好，那些记忆也未必就有多好，很多东西也不是依靠记忆的。”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制造我们的新回忆。”
叶祁安明白她的心思。
顾黎一笑，话没过脑子就说出口了：“你放心，我们以前没什么回忆。”
……
说完就后悔了，这摆明了以前不好，她急忙岔开话题：“我的意思是，替换比删除要更彻底，我们以前在一起的那些，你不是不记得了吗？不要紧，我们有新的。”
“我知道我以前和你的关系，我们有误会。”
叶祁安并不在意，以前从来不影响他，而且两人重新开始这么久了，也不会因为她一句话，就有什么其他心思的。
不过他这么解释，倒是让顾黎有些意外：“你听谁说的？”
知道他没想起来，她也不会再问“你想起来了”这种带着期盼的……废话。
“听你说的。”叶祁安笑了：“你每次都会把话说出来，就算我当时不解，但你下次再说起来，我能连上，前后一通顺，就知道了。”
这要是在以前，叶祁安怎么也不可能解释的，尤其是这种直白的，两人之间，更多时候，都是沉默的。
“你这么和我解释，我忽然想到一个人，”顾黎伸手抱住他的腰：“我以前还说，怎么会有话唠总裁，现在觉得，话唠也是分人的，他在别人面前，自然不会话唠，只有喜欢的人，才会想要说个不停。”
叶祁安俯首抵着她的额角：“你说的是谁？”
“一个总裁。”
“我认识吗？”
“你……应该……认识的吧？”顾黎偷偷眨眼：“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
叶祁安虽然没听说过上层圈子的人里，有谁是话唠，但这也很正常，比起八卦，还是女人更喜欢一点。
“不知道啊，我是看小说看的，很火的，已经拍成电视剧了，之所以记得，就是因为头一次看到话唠总裁。”顾黎笑的像只狐狸。
叶祁安这才知道，自己被她给逗了，忽的用头碰了一下她的头：“鬼灵。”
“精怪长的可都不好看，我最近给孩子讲夜晚故事，拿那个山海经说的，真的是精怪啊，都好丑的。”顾黎捂着眉头，颅骨最硬，撞的真的挺疼的。
叶祁安一脸黑线：“谁家孩子睡前听的是山海经啊。”
“咱家。”
顾黎一脸骄傲。
她小时候听的不是这些，是各种诗词，但那个很鼓噪的，就那么一句，还要解释一堆，但当年她不能选择，家长给她挑的，她就只能听着，现在她有孩子了，她就找故事性比较强的，反正孩子睡的也很香。
……
行李都收拾好了，顾黎还不放心孩子。
叶祁安都已经让医生住进来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有张河在，孩子没事。”一手拎上行李箱，一手拉住她，叶祁安一脸无奈：“不要弄的好像我强迫你出去的好不好？”
明明是说好的一起出去，怎么到最后就成了他硬拉着她出去似得。
顾黎在院子里看着车，一脸纠结：“要不然，我还是不出去了吧，我怎么都不放心。”
徐艾在门口站着，看的那叫一个心力交瘁：“至于吗？阿黎，3个亲人，6个月嫂阿姨，2个医护，你不放心什么？她的待遇，前朝公主也不过如此了。”
叶祁安顺势拉她：“听到了吧？别显得你太小心眼了。”
小心眼？
她有吗？
顾黎想再看一眼都没如愿，就被带去机场了。
算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一起出国。
顾黎想出国想了很久了，可是每次都是说说没行动，上次借口出去玩，权当毕业旅行的，也没出国，只是和徐艾在国内转了一圈。
“在想什么？”
叶祁安一直拉着她，拿着登机牌，却看到她还是一脸深深沉沉。
“在想上次坐飞机的事。”
顾黎没说徐艾。
叶祁安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在想孩子就好。但一转念，上次坐飞机……她怀孕六七个月的时候。
“慕云帆是真不想办婚礼了。”他想起来了，立刻说了出来。
“……什么？”
顾黎果然被这个话题吸引，还认真想了想：“他领证了，等黄华敏家族不再为难他了，就能办婚礼了，想的是很美好。”
“你可以给他提提建议，他在拉斯维加斯玩的不想回去了。”叶祁安顺势说了。
只要顾黎不想孟冬，其他都行——孩子也是独立个体，已经占用她太多时间，他都快被遗忘了。
阿黎是他的，不是孩子的。
就让他小心眼一次，过二人世界。
飞机平稳之后，顾黎就睡了，她有些晕机，叶祁安为她盖了毯子，开始联系慕云帆。
……
徐艾和叶念谦在房间里，本来是准备亲密一下的，但徐艾不放心霍经年，拿了她准备的一个吊铃灯，拉着叶念谦去了婴儿房。
“幸好我过来看了看，这宝贝晚安故事竟然有？《山海经》？没搞错吧？”
挂好了灯，她还晃了一下，声音很清，但是婴儿床头的那个书架上，放着几本书，除了色彩辨识的图卡，就是《上古传奇》？《山海经》？《红楼梦》？
真心没搞错吗？
“谁给小孩子讲这个？”徐艾简直要疯：“这孩子是个天才？”
孟冬很给面子的哇了一声，哭的那叫一个干脆。
叶念谦伸手把她手里的东西给拿走：“你别纠结这些书了，还是先哄哄吧，或许这孩子重口，就喜欢看这些呢？”
徐艾一边抱她，一边撇嘴：“怎么可能，这多半是阿黎那个傻娘，找的这些个，别是给孩子讲过了。”
“我试试。”叶念谦拿着红楼梦，读了两首诗，孟冬没反应，他就翻开那个山海经，说了一句“南山经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
孟冬乌溜溜的眼含着半滴泪就不哭了，直接往这边看，看到不是妈妈，小嘴一咧，又要哭了。
“往东三百里，”叶念谦又说一句，看着孟冬的反应：“又往东三百里。”
“哇……”
孟冬好不给面子，直接就哭出来了，谁要听着一句啊，她要听往东有什么。
叶念谦试着多念了几句，孟冬就不哭了，徐艾都没听过这个：“是不是因为，古文念着有韵味，所以孩子喜欢听？”
“要不，你生一个，我们试试？”
叶念谦一脸正经，却时刻都不忘说起这个。
徐艾翻了个白眼：“我在说孟冬，你就不能就事论事？”
“我就是在就事论事啊。”
之前徐艾说要生一个的时候，叶念谦和她的关系还没这么近，也没确定要和她发展到这一步。后来两人距离近了，徐艾却恐婚恐孩，都是因为之前的没有安全感弄的。
然后现在两人就成了这样，孟冬哭着努力的刷着存在，叶念谦一时不能多说，念了两页古文的山海经，小孟冬在徐艾怀里睡熟了。
“看来，这和催眠曲的效果差不多。”叶念谦难得哄一回孩子，觉得挺新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