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我可记得这里的法律有明确规定孕妇在分娩前可以不服刑,你身为警察,是想违抗法律吗?”江澜灯的话铿锵有力,说得人哑口无言。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抱着要是早点服刑,就能早点出来的想法,一直都没有吭声。
执法人员看江澜灯没有主动提起,也就当不知道。
连她被欺负的时候,那些狱警都因为不想惹上麻烦而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那些人欺压她。
江澜灯一直都在忍,可是她现在忍不了了,孩子要是没了,就别怪她不客气。
看江澜灯的气势,仿佛她腹中胎儿出了事的话,她绝对会血染监狱,成为杀人魔。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她现在散发出来的气场就是这么骇人。
狱警见的犯人多了,再恐怖的杀人犯都见怪不怪了,她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经济罪犯自带杀气,连她这个狱警都镇压不住。
拿江澜灯没有办法,狱警只能妥协,让人安排一下警车,给她双手拷上手铐,送她去了医院。
一个被判十五年的经济罪犯居然这么快就能重见光明,这在监狱里也很少见。
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开始恐慌,万一江澜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们也要完蛋了。
还给狱警训了一顿,“能爬到总裁位置的女人你们以为是吃素的啊,她之前就是不屑管你们而已,你们倒好,还蹭鼻子上脸了。”
“既然敢玩火,那就要做好引火烧身的心理准备。”
……
多亏江澜灯敢于反抗,及时被送到医院治疗,才保住了孩子。
虽然肚子还很疼,但是一想到医生说母子平安,江澜灯就已经满足了。
尽管医生反复强调留院观察几天会比较好,但江澜灯身为一个正在服刑的犯人,她没有办法擅自决定自己的去留,就连现在躺在病床上,她一只手还被铐在床边。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说医院里来了一个劳改犯,而且就是前不久轰动全城的楚氏集团诉讼案被告江澜灯,引起了一众议。
范毅知道消息后,他想赶去医院看望她,却被家里人有意无意地找了借口,强行留在了家里。
他心里惶惶不安,总觉得这样会慢人一步。
不会的,现在能够帮助她的就只有他了。
其实范毅一直都抱着这样的想法,将江澜灯从监狱救出来后,在这种情况下,江澜灯也不可能跟楚驿北旧情复燃,那他就能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
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固执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江澜灯让他如此着迷。
他不是非得得到不可,只是人都会有私心,有可能的话他也想江澜灯能够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
他愿意等,只要江澜灯愿意给他机会。
在时间上,他输给了楚驿北,跟江澜灯相遇得太晚,就连认识也是带着企图。
这一次,他应该比楚驿北快了。
更快地在江澜灯堕入深渊之前,及时地抓住她的手。
……
楚氏集团的总部,一辆林肯车停在门口。
保镖将车门打开,整个公司的高层都特地下来迎接。
楚驿北从车上下来。
“楚总早上好,欢迎楚总回来。”
这是楚驿北正式回归楚氏集团的仪式,虽然他反复强调不要搞得那么夸张,像老套的狗血八点档里的霸道总裁,助理却坚持要这么做。
“给您接风洗尘的仪式怎么能省?”助理就是为了拍马屁。
楚驿北眼都不眨一下,从他们的身旁经过,大步流星地进了公司。
他每天由司机送到公司,秘书就在门口等他,一路跟在身后记下他的命令。
在电梯里,秘书已经开始汇报今天的行程——安排得满满的。
这样的生活自他回公司之后已经持续了一周。
楚驿北现在已经将工作重心都放在楚氏集团上,他打算将楚氏集团打造成国际集团,成为全国企业的一棵常青树。
而柳氏集团因为他的离开,逐渐不比以前。
柳父曾像楚驿北表示过不满,反复找他约谈了几次,“当初是柳家将一无所有的你救了回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请伯父不用担心,我这都是在柳氏集团的发展做准备,等楚氏集团再上一层楼,我会把资源提供给柳氏集团,一起共享,以达到双赢。”
楚驿北是这么解释的。
但是说实话,人都有私心,他到底姓楚,自从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一个楚氏集团,他的心就开始散了。
他不会忘记柳家这份恩情,但是以后的重心,势必在楚氏集团这里。
他任由自己一头扎进工作里,像一台机器不停地运作,一边想要壮大楚氏集团,一边想要麻痹自己逐渐失控的心。
自从将江澜灯送进监狱后,楚驿北就开始失眠,好不容易借着一点酒精睡着了,又开始做噩梦。
楚驿北经常梦到江澜灯坐在一张椅子上,一直哭泣,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发现他们之间原来隔了一层透明的墙。
他只能远远地看着她泪流满面,什么也做不了。
流着冷汗醒来,楚驿北喘着粗气,酒精的作用让他大脑涨得厉害,他下床倒了杯冷水,一口喝尽,才稍微冷静下来。
好后悔——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烦扰着他。
他的悔恨从梦里一直钻到他的脑袋,像一条害虫侵蚀着他的精神。
然后,入侵他的生活。
终于有一天,楚驿北发现自己手里拿着江澜灯送给他的钢笔发呆,工作了半天一点进度都没有,他知道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他决定去探视江澜灯。
楚驿北特地让人去查了江澜灯所在的监狱的地址,他抽空去探视,却被告知目前还不到探视江澜灯的时间。
一次不行,就试第二次。
这一次,楚驿北可不会傻傻地等了,直接让人花钱买通狱警,
然而这次依旧没能让他见到江澜灯。
他被告知她去了医院。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去医院,楚驿北立马跟到了医院。
他一到医院就问及江澜灯所在的病房,却被告知因为江澜灯是特殊病人,所以他不能探视。
“她是特殊病人是她的事,我又没有犯罪,凭什么不能探望?”楚驿北冷了脸,“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房号,我自己找。”
说罢,他转身往走廊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