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楚驿北以一声冷淡到极点的呵气声回应她的痛苦。
她的感受，他根本就不在乎。
“这种时候？眼见为实，我看到你把依婻欺负成这个样子，你还跟我说是冤枉？”楚驿北低头看柳依婻，她微微红肿的脸让他心疼。
一定是江澜灯这女人打的——楚驿北下意识就这么想了。
柳依婻也不解释，任其楚驿北怎么误会，她都保持缄默。
只有在楚驿北心疼地问她，“疼吗？她还打你哪里了？”
“不疼。”柳依婻直接忽略后面的话，她既不想语出伤人，免得凸显自己很小气，一边又装作可怜兮兮还强装坚强的样子。
她越是这样，楚驿北就越是心疼她。
对江澜灯的嘲讽，也就更多。
“我知道你在为了上次我擅自解约的事情而想方设法报复我，这次的竞标会你也谋划已久了吧，我们一比一扯平了不是吗？”楚驿北冷冷地看着江澜灯，眼里没有任何感情。
他对她，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还是说，他只是将这些思绪锁起来。
江澜灯被他误会多了，这些话听到麻木，她低着头，看着地板上的花纹，一圈圈地展开，就像一朵玫瑰花，但是因为枯黄的颜色而让人联想到枯萎花落。
对，她现在就是一朵枯萎的花。
“然后呢？你觉得我报复你还不够，还要去报复柳依婻？”江澜灯帮他把话说出来。
蓦地，她笑了，轻柔的一声，像是在自嘲。
她到底为什么要为这个男人付出一切？
楚驿北对她的态度还是只有冷嘲热讽，“你也就会用这种小人的伎俩，除了纠缠骚扰我，你还会什么，伤害别人？把愤怒发泄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
他的话，字字诛心。
但是江澜灯始终没有哭。
一个人是真的有可能会流干眼泪，至少今日份的眼泪，她已经全部贡献给了楚驿北。
无视他的冷嘲热讽，江澜灯抬头，皱着眉头，问他，“你觉得我这些天来对你的举动在你眼里都是纠缠骚扰你？”
“是。”楚驿北一个字，就将江澜灯彻底打败。
“我知道了，还真是抱歉啊，以后我会尽可能避免给你造成麻烦。”
话说到这里，江澜灯已经是把所有心防都卸下，露出已经千疮百孔的内里。
可是楚驿北不会看到，他现在只在乎柳依婻。
江澜灯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指尖泛白。
她让开位置，让他们方便离开酒店。
“谢谢。”一直沉默地待在楚驿北怀里的柳依婻终于跟江澜灯说话了，不是害她被误会的道歉。
而是帮助自己跟楚驿北之间的感情更深，她跟楚驿北之间的误会也更深的道谢。
有那么一瞬间，江澜灯想冲上去将柳依婻撕成两半。
她刚刚那么帮她，柳依婻怎么能这么对她？
不对，是江澜灯自己想错了。
人性本来就经不起考验，她早就该吸取教训。现在楚驿北一定很恨她吧？
那也不是江澜灯能够改变的事了。
……
楚驿北抱着柳依婻走出酒店。
尽管柳依婻强调自己已经没事了，但楚驿北还是坚持把她抱上车。
“我带你去医院吧？”楚驿北的口吻带着命令式。
但是柳依婻并不领情，她摇了摇头，“你还要工作吧？我刚刚看你跟客户刚谈完工作，应该要回去整理文件吧。”
这倒是实话。
现在已经是华灯初上，但并不代表楚驿北就能给自己放松的时间，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
“可是……”楚驿北还是在犹豫。
柳依婻的脸色太差了。
“别可是了，我真的好多了，可以自己打车去医院检查，你就安心去工作吧，要是不行我会打电话给你的，”柳依婻凑上来亲了楚驿北的脸颊一下，“我的丈夫。”
楚驿北笑不出来，他还是担心柳依婻的身体。
不过柳依婻都这么坚持了，他就是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无奈之下，只能妥协。
“那你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知道了。”
柳依婻笑他太啰嗦。
他们一个在车内，一个在车外，踌躇了老半天，才终于商量出结果。
目送楚驿北的车离开，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柳依婻立马拦了一辆出租车，让他快马加鞭赶去医院。
柳依婻卸下笑容这张面具，肚子上的疼痛让她皱了眉头。
孩子一定要没事，不然她拿那个女人没完。
一想起这事，柳依婻不可避免想到了江澜灯，那时候要不是江澜灯帮助她赶跑那个女人，也许现在孩子就真的不在了，她也会破相。
江澜灯还扶着她去搭车，好人帮到底。
她看上去似乎没有慕少卿说的那么坏……
柳依婻当然不敢质疑慕少卿的说法，但她还是会感到愧疚，沉重的心情让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江澜灯。
她也是形势所逼，谁让她们是对立面，有你没她。
……
到了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将化验单递给柳依婻，“胎儿受到外力的冲击有一点小产的现象，不过总体上没什么大问题，你在这段期间一定要注意，不能再来第二次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挺坚强的，柳依婻心想。
她一边担心小产现象会影响分娩跟孩子的发育，一边又庆幸她最后还是保住了孩子。
坐在走廊的座椅上看化验单上时，楚驿北在这时候给她来了电话，“你现在在医院了吧？有检查吗？检查结果怎么样？”
听他的语气，他似乎担心江澜灯投了毒。
被自己的前夫称为毒妇，江澜灯也是够悲哀的。
柳依婻面不改色地说着谎话，“已经检查过了，医生说也就是摔倒时手撑在地上，造成肌肉损伤，不过不严重，连药都不用开，就让我回去了。”
“这样啊，除此之外你真的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吗？”楚驿北想到她的苍白脸色。
柳依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虽然打了止痛针，但还是在隐隐作痛。
她抬眸，看着对面愁眉苦脸的陌生大叔，露出笑容，“不用担心啦，我真的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那就好，你以后还是尽可能离江澜灯远一点，她由我来对付就行了，不需要脏了你的手。”楚驿北提到江澜灯就咬牙切齿。
“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听话。”
挂了电话，柳依婻叹了口气。
江澜灯怎么样已经不是她能管的事了，她现在就担心慕少卿。
他到底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