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澜灯上班的时候都是心神不灵的,以至于无心看文件,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弄得她整个脑袋都细细密密的疼起来。
“江总,您看您需不需要休息一会儿?”秘书进来交报告的时候不忘关心的询问一句。
实在是今日江总的表现异于往常,完全就是坐立不安的典范。
闻言,江澜灯走神的思绪回来,淡淡应了一声“嗯”,旋即就挥手示意人可以出去。
她现在的心确实很乱,女儿一直都没打电话过来,使得她完全没办法集中心思工作,心底的不安越燃越剧烈。
秘书退出去不久后,她自觉不能再这样按兵不动被动的等待下去。
于是,她在楚驿北接见国外大客户的时候闯进了会议室。
就是那么不巧,楚驿北的脸已经黑了一半,心里还想着是哪个这么不知死活的员工。
双方的合作谈了一半,正谈到签合同的关键时刻。
只差最后一步,合同就要签上,却突然被这么一打断。
他凝眸望向门口,却是江澜灯的身影,脸上的不悦即刻褪去不少。
无奈之下,他只得先暂且搁置这个合作,站起来与在座各位表示一声歉意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会议室。
拉着江澜灯回到办公室内,“怎么了?你不像是这么冒失的人。”
“女儿还是没给我打电话,我很害怕会出了什么事。”她已经很久没有直言“害怕”这两个字眼,可见女儿的确是她心上的一块肉。
楚驿北深呼吸了一口气,他自信女儿不会出任何事情,却没办法让对方与他感同身受。
只得再向幼儿园老师打电话致电询问,然而那些老师的答复是小家伙去厕所了。
“不,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的女儿从来都不会这样。”江澜灯大吼出声,眼里已经布上焦急的猩红色。
楚驿北一手将人揽入怀中,另一手拿着手机,语气阴沉,“我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让我听到我女儿的声音,否则……后果你们自己想。”话语已是明晃晃的威胁。
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出来,手机对面的老师已然冷汗涔涔,一副心虚的模样。
但是让他们一时之间上哪里找一个楚君兰回来,于是这件事也就自然而然穿帮了。
楚君兰,他们的小公主不见了,原来昨天就不见了。
却因为他楚驿北的过分笃定与自信,让他们耽搁了一天寻找人的时间。
江澜灯得知这一件事之后,失控的朝他挥起了手,一巴掌就这么劈头盖脸朝他脸上打下去,力道十足。
“啪”一声响彻办公室,只见楚驿北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以右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看起来格外不协调,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楚驿北,昨晚我就说女儿出事了,你怎么就不能对我们的女儿上点心。她不是我一个人的女儿,她是我们共同的爱情结晶啊。”悲愤交加之下,江澜灯哭出声音来,泪水很快就盈满一脸。
“对不起,我马上就吩咐下去让人帮忙找。”这种情况下,楚驿北只能先安抚妻子的情绪。
被打这一巴掌,他一点也不生气。
他只是有点难过,他的爱人居然觉得他对自己女儿不上心,这样的误解让他感到难过。
但是同时他也是自责的,为他昨晚的自大自信,所以这一巴掌他受的甘之如饴。
“对不起就可以吗?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什么?楚驿北,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江澜灯火力全开,将大部分责任归咎于楚驿北身上。
“好,跟我没完。”楚驿北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下一秒就不断的拨打电话出去找人帮忙。
片刻后,他停下打电话的动作,转而对一直愁眉不展的江澜灯开口,“你先回家等消息好吗?一找到女儿,我会马上通知你的。”
“不,找不到女儿,我哪里也不去,我要亲自去他们夏令营的地方找。”江澜灯神情坚毅,看样子是非要亲自跑这一趟。
对此,楚驿北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不行,那边我已经派人过去找了,你现在过去完全就是添乱。”这话说的毫不客气。
并且被急迫交加的江澜灯理解为“我在拖累你”的意思。
她当场就发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将一切安排的尽善尽美,我们都一样希望女儿好,不是吗?”楚驿北自然清楚自己又被误会了,但他却很无力的在为自己辩解。
“我是希望女儿好没错,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和我有同样的希望。”言语尖锐,直直往人心口处插刀子。
在女儿和老公这个问题上,江澜灯几乎是毫不犹豫就选择了自己的女儿。
楚驿北突然感到心累,他好像怎么辩解都是枉做无用功,但他只能生生吞下这口气。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会全力找回我们的女儿。”
甩下这句话,他就离开了办公室,转而前往隔壁市也就是女儿夏令营活动的所在地——A市。
他已经吩咐下去,查陆路上的一切火车和高铁,查水路上的河道与海道,也查天上飞的飞机。
没有丝毫结果查出来,可见绑匪带走女儿后并没有离开A市,活动范围应该还在那里,现在就是躲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而已。
看着楚驿北离开的背影,江澜灯颓然的滑落在地,整个人看起来无助极了。
她何尝不知道刚刚的话确实伤人,但她实在是无法忍耐,才会将所有火与气都撒在对方身上。
她就这么坐在地面上,坐了很久很久,久到身上都浑身冰凉才从这种莫名情绪中回过神。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楚驿北不带她去,不代表她不可以自己去。
她有手有脚的,又不是不和楚驿北一块就会死。
想通了这一点后,她即刻就回家拿好身份证转而去买高铁票,焦急之下的她半点行李都没收拾,手上只带了一个包包装着一台手机和银行卡还有一些零钱。
在这高铁上短短一个小时的路程,在她眼里看来却是一个世纪那般的长度。
此刻她心里已然开始胡思乱想,女儿会不会已经遭遇到不测,或者是那些绑匪虐待她的女儿。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可怕至极并且心如刀割。
一想到女儿很有可能会受苦,她就恨不得以身相替。
“我的宝贝女儿,你千万不要有事,你要是有事让妈妈怎么活。”
……
楚驿北接到她已经离开本市消息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彼时他正开着车去A市。
只能等到了A市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