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驿北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只有他清楚,自己的心里哪有这么理智的考虑,他不过,顺着自己的心去做罢了。
她要走,那就让她走,过于强求,只会让他和她都疲惫不堪。
都累了这么久了,大家都暂且歇一歇吧。
想到这儿,楚驿北往后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眼睛,仰起的下巴和脖颈上突起的喉结,有如鬼斧天工之下的庄严和冷冽。
楚母晕倒之后,在医院躺了两天。
那天她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坐在一边的乔胥,楚母又惊讶又感动。
“伯母,”乔胥惊喜道,“您醒了!”
楚母看见她那颗心才觉得熨帖下来,脸上浮上少有的慈爱的笑,“你一直在这儿?辛苦你了孩子。阿北要是能娶到你真是我们楚家的福气啊。”说着她又想起晕过去之前见到的那张脸,顿时就皱起眉来。
“怎么了?”乔胥被楚母一句话说得心里喜滋滋的,此时又见她脸色变化,不由得问了一句。
楚母摆摆手,“别提了,我都快被江澜灯那个女人给气死了。”
乔胥顿时故意睁大眼睛,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难不成是……”
楚母还没说话,乔胥又作出一副愤怒且厌恶的表情,“江澜灯怎么这样?连您都不放在眼里!”眼见楚母露出愤恨之色,乔胥又皱起脸显得泫然欲泣,“阿北,阿北也真是的,怎么会喜欢那样的女人?”
楚母咬着牙,“哪里是阿北的错!明明就是那个女人故意勾引他!这样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让她进楚家家门的!”
乔胥心里暗暗欢喜,面上依旧是伤心难过的模样,“可是……可是她都怀了阿北的孩子……”
楚母看着虚无的空气冷笑,“怀了孩子又怎么样?她要不就别生,要是生下来,那孩子就和她没有关系!”
乔胥闻言顿时吃惊,有些迟疑地问,“伯母,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楚母拍拍她的手,摇头说道,“我会想办法,万一实在没办法,这个孩子就交给你来抚养,你愿不愿意?”
乔胥当然不愿意,她那么憎恨江澜灯这个女人,恨她明明一无是处却可以抢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恨她身份卑贱却总是用那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看着她,恨她不管自己用什么办法栽赃他陷害她戏弄她她都无动于衷甚至可以全身而退,她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像一个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跳梁小丑!
乔胥这么恨她,又怎么会愿意帮她抚养孩子?!
但是,此时在楚母面前,她却不能不装出一副贤良淑德、善解人意的模样,为了嫁给楚驿北,为了嫁进楚家,她都可以忍!再说,如果她能嫁给楚驿北,这个孩子又算得了什么?!但是,乔胥内心深处还是觉得最好的办法是阻止江澜灯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乔胥低下头,又作出一副明明委屈却还是顾全大局、为他人着想的好媳妇儿模样,点点头,轻轻的说,“我愿意。”
楚母听她这么说就露出一个笑容,更是对乔胥满意得不得了,为了安她的心,楚母又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总有办法让阿北乖乖娶你。”
乔胥要的就是楚母的保证,于是照顾她的时候更是用心用力,陪在楚母身边活脱脱一副孝顺的儿媳妇儿模样。
楚母出院的那天,楚驿北就来医院接她了。
楚母看见楚驿北,一开始故意跟他生了会儿闷气,一直不说话,但是上了车,眼看楚驿北就要把她送到家,她忙说道,“带我去你那儿。”
楚驿北也没拒绝,默默地转了个弯。
等到了楚驿北的别墅,楚母本以为还会见到江澜灯,还想骂她一顿的,正好拿着她被推导致昏迷的事情说事儿,而且楚驿北也在这儿。不过她没想到,江澜灯居然不在这儿。
她又是上楼又是下楼,楚驿北就明白了她想干嘛。
“哼,没想到她还有点自知之明,”楚母冷哼,“没有继续待在这儿碍人眼。”
楚驿北皱起眉,并没有搭话。
楚母看见他的表情,就来了气,“阿北!你知不知道那天就是她害我晕过去的?!我绝对不会要这样的女人待在你身边!你死心吧!”
楚驿北脸色未变,淡淡地问,“她推您了?”
楚母一愣,知道江澜灯估计说了不是她推的,于是也不好撒谎,“没有,但是要不是她,那个洛程瑜怎么会推我?”
“您说了,是洛程瑜为了她推的您,那洛程瑜会无缘无故推您吗?您做了什么事情?”楚驿北看着楚母问。
楚母一口气憋得脸红,但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说,“阿北!你这是在给她找借口!”
楚驿北笑了,“不是借口。”
楚母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是毕竟她当时抱着一种想要让江澜灯流产的心态,这个时候面对楚驿北就有些心虚。但是说到底,儿子是她的,任何心怀不轨企图嫁给她儿子的人都该赶走,这是她的权力!
“就算是我先推她的又怎么样?”楚母几乎想像一个泼妇那样叉起腰,至少那样会显得自己有气势些,“她对你心怀不轨,对我们楚家虎视眈眈,难道我还不能把她赶走?!”
楚驿北的笑就变冷了,眼神也有些深沉,“妈!您别太过分了!您不会是想着让她流产吧?我告诉您,就算她没生下来这个孩子,我还是要娶她!您要是不怕造孽,不怕我很您的话,就尽管去做!”
楚母愣住了,这个时候的楚驿北变得有些陌生,他对着自己仿佛是对着那些商场上的对手,说的话更是不留一丝情面的。楚母的愤怒被心里漫上来的冷意浇熄了一小半,但是她不能就这样退却。
她要为自己作为母亲的权利而誓死抗争!
“阿北!你要是还把我当你的母亲,你的亲妈,你就远离那个女人,”楚母的语气没有刚才那么激动,但是态度还是那样强硬,“上次我给你和乔胥定的婚期不能就这么算了,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还是去乔家提亲吧!”
楚驿北见她依然死心不改,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那些该说的话早就反复说过好几次了。他转身要离开,转身之前最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话,“请您别再打着母亲的名义要求我去做这种事,因为,您多说一次,我们母子之间的情分就会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