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尚的这次宴会,确实不只是商业精英与影视名流的聚会那么简单。这里面暗藏了近三年以来商界暗潮涌动下,各派必争之地正式浮上水面的焦点。
只是一架八面屏风的竞标,实际上背后代表着一座岛屿的开发使用权。
洛父一边品着茶,一边郑重仔细地翻看着茶几上一份拟好的竞标书,嘴里发出一声长叹,“终于来了!”
他朝身边站着的老管家挥了挥手,“去,把少爷叫过来。”
老管家应声而去。
洛程瑜正在房间里睡觉,不情不愿地被人叫起来,伸着懒腰睁着泛了红的眼睛去书房见他那位不苟言笑的老爸。
洛父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皱着眉头问,“怎么,借酒消愁?”
洛程瑜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无精打采地,“您找我什么事儿?”
“是有件事儿,要你去办。”洛父也不跟他兜圈子,懒得搭理他那些儿女情长的情绪,明明白白地说,“两天后,风尚集团的宴会,由你去。”
“我去干嘛?”
“代表我们洛氏集团参与竞标,记住,一定要把它拿下来!”洛父指了指桌面上的文件,“这份竞标书,你大概看看就行,我会派可靠的人跟着你,你要做的,就是了解这件事的重要性,然后以洛家未来掌权人的身份,出席这场宴会,按照我的计划拿下这次竞标!”
洛程瑜听他父亲讲了一大段话,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他不禁问,“爸,你想让我借这次机会正式进入商界?”
洛父点头,“当然,你年纪也不小了,过几年等你能力成熟起来,成家的事儿也该考虑了。”
洛程瑜这才坐直了身子,眨眨眼,“什么意思?你别比我娶什么富家千金回来啊!我不喜欢她们的!”
洛父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轻蔑地哼了一声,“不想我逼你?只要有一天,你没能超过我,就得乖乖听我的话!你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能力反抗我?”
洛程瑜难得没有反驳。
“你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是我洛家的继承人,你还有什么?没了这个身份,你什么都没有!你想主宰自己的婚姻,就先得让我看到你的本事!你看人家楚驿北,和你年纪差不多大,如今已经是总裁了!你拿什么跟他比?”
洛程瑜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睛几乎红得发光。
尤其是听到楚驿北这三个字!
洛父见他这副模样,知道自己戳到他心窝子了,方才觉得这孩子太没出息了些。是啊,楚驿北年纪轻轻的,就掌权整个楚氏集团,而且商界那些人,经常拿他这个后进之秀来和自己相提并论,他都觉得臊得慌!
但这些话不好跟他儿子将,说出来也太自损脸面了,他看见自家儿子委实被刺激得不轻,但他没停下来,还是继续加把火,“我听说那个楚驿北也看上了江澜灯……”
说到这,他语气一滞,果然看到洛程瑜放在沙发上的手捏成了拳头,“你倒说说,你与他比起来又有什么竞争力?”
洛程瑜压抑着情绪低吼一声,“爸!”
洛父也适可而止,不说话了。
“我知道了,两天后的宴会我会去!”以后的商界,他也将冲锋陷阵,绝不甘于人后!绝不!他一定要拥有可以与楚驿北竞争的力量!一定要!
洛程瑜在心里嘶吼。
被洛程瑜单方面宣战的楚驿北此时还在总裁办公室加班。
已经是深夜九点,刘秘书给他续到第三杯咖啡,端进来的时候见楚总还在盯着电脑屏幕看,极为认真的模样。
“总裁。”刘秘书叫了一声。
楚驿北还是一动不动的。
于是刘秘书又叫了一声,“总裁,咖啡!”
楚驿北这才仿佛回过神来一般,以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总裁,您忘了时间,现在已经九点了,是不是该回家休息了?”刘秘书关切地说。
楚驿北轻轻嗯了一声,缓缓揉起了眉心,他的眼睛有些疲惫。
“过两天风尚的宴会,有关竞标的事儿,都已经准备好了吧?”他问。
刘秘书点头,“一切准备妥当,这次竞标,绝对势在必得!”
楚驿北轻笑,“话不要说得那么圆满。”
刘秘书一愣,又看向总裁大人的表情,心里腹诽道,说是这么说,可是他家总裁大人的脸上明明就是自信满满,势在必得嘛!
又听他醇厚的嗓音响起,“这场宴会,我就不去了,让陆由去。”他突然想在那天,和江澜灯好好约个会。
刘秘书愣住,“您不去了?可是我刚刚接到消息,说是江小姐会跟着导演一起去。”
楚驿北表情凝固了一瞬,又缓缓扯开嘴角,“那……也好。”
刘秘书一向擅长察言观色,知道总裁又改了主意,又问,“那陆由?”
楚驿北站了起来,一派悠然自得,“他当然还是要去,工作不能耽误。至于我,就去办我自己的事儿好了。”
两天的时间真是过得飞快。
江澜灯早就备好了礼服,宴会当天下午又打了个电话给导演。
导演说,让她在家门口等着。
然后,看着时间还很充裕,江澜灯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穿的是条简单大方、又颇有亮点的淡蓝色裙装。裙子长至膝盖,裙尾以银丝绣纹点缀,灯光下粼粼一片。往上则平平淡淡简简单单没什么装饰,只腰间一掌宽的一圈,做轻纱镂空设计,又在覆着肚脐的那一点,镶嵌了一颗深蓝色的宝石,如同海洋之心。
楚驿北见到江澜灯娉娉袅袅站在楼下的身影,深邃的双眸绽出一抹惊艳的光。她就像那海上礁石之畔的神女,携带着海风的气息穿透了人的整个神魂,清淡又透彻、沉静又飘逸。
这是他爱的女人。
楚驿北正思绪飘然,江澜灯也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车。还有,车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回挪了挪步子。
可是下一秒,她又镇定了起来。
怕什么?她的目标不就是他吗?怎么看到他就吓得想躲开?
江澜灯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过去。楚驿北将半开的车窗完全降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做什么?”江澜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这个不算太明显的动作。
楚驿北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惑人的笑,“闻一闻,你的味道。”
是不是,海的味道。
江澜灯感觉自己的脸被他这句话点燃了,极不自然地撇开,不想让他看到,“说什么鬼话,听不懂。”
“听不懂?那你脸红?”楚驿北笑容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