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家,风潮暗涌。
说实话,洛程瑜并不相信江澜灯的话,他还是觉得她是出于袒护,因为也没有任何证据指向是慕少卿。
楚驿北却有很大嫌疑。
但是看那天江澜灯的反应,洛程瑜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于是又派人调查洛父之死这件事,自揭伤疤。
好在值得,他顺藤摸瓜,一层一层地嫌疑人找,最后竟然发现真的跟慕少卿有关。
如此看来,江澜灯那天说的都是真的。
他第一时间给江澜灯打电话,但她当时睡着了,并没有看到。
不巧,楚驿北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沙发上亮着的手机。
他挂了几次,洛程瑜还是接着打来,楚驿北无奈,“狗皮膏药。”
怕吵醒好不容易睡着的江澜灯,楚驿北转到书房接电话,“你找澜灯干嘛?她睡着了,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态度有多恶劣就有多恶劣,这已经是楚驿北最大的仁慈了,如果不是江澜灯从旁相劝,他一定会让洛程瑜好看。
洛程瑜一听是楚驿北的声音,赶紧叫住,“先别挂,刚好我找你也有事,先在电话里说吧。”
他本来是打算找个时间到楚氏集团找楚驿北谈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什么事,快说吧。”楚驿北很不耐烦。
“我为我之前因为我爸的死误会你那么久,表示抱歉。”洛程瑜向楚驿北低头,他是真的感到愧疚。
在洛父去世之后,他在商业上跟慕氏集团联手打压楚氏集团,失败后又想利用江澜灯去将他引出来。
前阵子,他还打算刺杀他,这要不是江澜灯拦着,他会受到法律惩罚不说,也是助纣为虐。
楚驿北还以为他又要说什么难听的话来刺激,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洗清嫌疑了。
“听你的语气,看来是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了。”
跟他无关的事,楚驿北都不会关注,所以在洛程瑜误会他是杀害洛父的凶手时,他也不做任何解释。
不需要调查,八九不离十就是慕少卿。
洛程瑜说出了楚驿北心里的名字,“嗯,就是慕少卿。”
楚驿北冷哼一声,不是嘲讽洛程瑜,而是觉得现在的局面实在是窘。
“我就知道,到头来,我们还是给慕少卿耍得团团转。”楚驿北自嘲,他又问,“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我听说你在对付慕少卿,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也让我帮忙,”洛程瑜话说得慢条斯理,愤怒却是积了很久,亟待爆发,“我也让慕少卿尝尝看被人玩弄于股掌间的感觉、”
“你有这个打算,那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楚驿北很快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与其单打独斗,还不如合作共赢。
不过江澜灯,楚驿北是死都不会让洛程瑜有可乘之机,而事到如今,洛程瑜也自认为没有资格再跟楚驿北争夺江澜灯。
有了洛程瑜的帮助,抓到慕少卿的机会也更大了。毕竟洛程瑜之前还是个富少,在富二代圈子里颇有名,他的人缘很好,可以让朋友也帮忙派人打听消息。
他们一步步逼近,慕少卿就一步步后退。
迟早有一天,他会没有退路。
慕少卿还是会回市里,他经常在酒吧喝酒,可以藏身不说,还能听到一些风声。
最近,他就听说洛程瑜跟楚驿北在找一个人。
“谁啊?这么大牌?”
“叫,慕少卿。”
此时恰好有警察来检查,要求每个人都掏出身份证。
“谁来喝酒还带身份证啊。”
“就是。”
“那请你跟我们到局里核对一下信息。”
“警察同志对不起啊,我刚刚的意思是我没带,不过我可以报号码。”
“……”
搜到慕少卿这边来了,慕少卿将头低下,挡住脸。
警察就在他身后,旁边有一道后门,他只能铤而走险。
“喂,叫你呢,身份证。”警察戳着他的背。
慕少卿猛地回头将酒杯砸他头上,又刷了凳子挡住去路,转身就跑。
他又一次躲过一劫,但下一次还有没有这样的运气,他就不知道了。
慕少卿决定再一次铤而走险。
他消失在黑夜中。
……
早晨,楚家别墅。
江澜灯跟楚驿北这会儿刚在吃早餐。
江澜灯提到了她伤口换药的日子,“医生说还要去换一次药。”这就是她坚持不肯缝线要承担的代价。
“那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换。”楚驿北头也不抬。
“不用啦,我打算自己去医院。”江澜灯将他夹到她碗里的肉分成两块,一块塞进嘴里,“这几天都待在家里,感觉快要发霉了。”
偏偏这几天市里的天气都是灰蒙蒙的,有时候晚上会下一场雨,醒来,窗外都是迷雾,空气也是湿的。
难得今天没有下雨,空气也干燥,江澜灯就想出去透透气。
楚驿北还是不放心,“外面很冷,一直在刮风。”
“你这意思是让我一个冬天都别出去了吗?”江澜灯沉了脸,当然,是逗他玩的。
楚驿北能拿江澜灯怎么办,还是得答应她,他跟江澜灯的随行司机交代再三,“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要有任何意外。”
就是她换药,司机都要看着她进医务室。
“好的。”
江澜灯嘴上觉得楚驿北啰嗦,心里是美滋滋的,“你大早上把他叫起来就为了说这些话,他估计都还没吃早餐呢。”
他们这会儿也才七点钟,一个要上班,一个睡眠浅。
“下去吧。”
“好的。”
江澜灯并没有觉得楚驿北小题大做,她自己也很小心,但是千防万防,还是玩不过慕少卿的心机。
楚驿北去公司不久后,她就去医院换药,司机本来要跟着她进医务室,却被护士怼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进来,在外边等着。”
江澜灯眼神示意,算了吧。
“好吧。”司机这才选择在外头等候。
门一关上,换药,江澜灯觉得她有点眩晕,护士说的话她渐渐听不到,好像离她越来越远了。
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她躺在地板上,而眼前,慕少卿正站着,从上往下地望着她。
凝视她,脸上带笑。
江澜灯跟做了噩梦似的猛地坐起身来,而伤口传来的疼痛告诉她,她不是在做梦,慕少卿真的就在眼前。
他又再一次绑架了她。
江澜灯都不想去数有多少次了,她只知道这次会很不妙、
“醒了?”慕少卿的语气跟他的神情一样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