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驿北的失踪,带来的创伤不只有江澜灯跟楚氏,还有楚氏集团。
要知道楚氏集团的运营模式虽然很完善,但整体上还是以楚驿北为核心的团队在引领大项目跟各大方案的实施。
现在没了楚驿北,就像一个国家没有了领导人,他们毫无头绪。
不仅失去了很多合作不说,很多还在进行的项目合作方纷纷叫停,要中止项目,他们顾此失彼,还是挡不住资源的流失,以及中止项目带来的巨大损失。
下层也是人心惶惶,不知道哪一天公司会连他们的薪水都发不起,不少员工都辞职了,不过老员工还在硬撑。
股东们嚷着要撤资,不过他们的股份占有本来就不大,大部分股份都在楚驿北手上,还有一部分在江澜灯手里。
外界对楚驿北的生死已经不抱希望,却还不忘消费他,反复强调他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股民们察觉到危机,纷纷抛售股票,楚氏集团在股市的排名不断跌。
总而言之,没有楚驿北,楚氏集团方寸大乱,在一个月内就已经出现了很多问题,落败的速度令人难以想象。
当然,到底是大集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不至于要退出股市。
现在就看有没有人能暂代楚驿北的职位,让岌岌可危的楚氏集团回到原来的辉煌。
……
楚氏集团变成这个样子,最着急的自然是楚家了,楚母简直是热锅上的蚂蚁,儿子丢了不说,现在连家族企业都要倒了。
那她以后还能依靠谁?
她是很想接手楚氏集团,但她没有股权,根本也进不了公司的管理层,股东们不会承认她,哪怕她是楚驿北的母亲。
再说,楚母在公司就没露过几次面,别说管理层,各大执行部门都不信任她。
现在可以说是四面楚歌了。
难道她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丈夫跟儿子的所有心血都付之一炬吗?
楚母虽然一直在家待着,过着贵妇般的生活,但这些年她也见了不少商场上的利益之争,她觉得说不定楚氏集团还能重回巅峰。
既然如此,那就必须要找一个能代替楚驿北的人来管理公司。
她想到了江澜灯。
现在除了楚驿北,江澜灯是楚氏集团的最大股东。
可是一想到前阵子在医院,她还对着身受重伤的江澜灯大打出手,楚母的心里就没了底,她担心江澜灯会记仇,干脆丢着楚氏集团不管,反正楚驿北的财产够她奢侈地过一辈子了。
不管怎样,为了楚氏集团,楚母还是腆着脸跑去找江澜灯,她到的时候,江澜灯正在吃饭,神色不变,叫佣人赶紧给楚母添副碗筷,“妈,坐下来吃吧。”
听到江澜灯喊的这一声妈,楚母的心放下一半。
“我没有胃口。”
“那也得吃,您身体刚好,需要补充营养,”江澜灯说着顿了一下,她的眼神忽然放空,“再说,不吃饱怎么有力气等楚驿北回来,我可不想让他看到我未老先衰。”
楚母这才坐下来,接受佣人递上来的热水跟毛巾。
“驿北的事,我知道你也有难处。”楚母放下身段,对她的态度终于软了下来。
江澜灯面不改色地吃着,“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的,也会一直等他。”
这是她现在能做的事。
楚母摇头,她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来,叹了口气,“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公司的事。”
“我知道,最近关于公司的传闻很多,”江澜灯面露担心。
她一直没有发声是因为她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资格,而且还有楚母在,她去了恐怕也只是被羞辱,才作罢。
楚母咽了口唾沫,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问道,“澜灯啊,我说你愿意的话,能不能帮驿北打理公司,别让他的心血都白费了。”
江澜灯怔住,“您怎么突然——”
之前还那么不信任她,就不怕她携款潜逃吗?
楚母露出歉疚的神情,她从皮包里掏出一副翡翠镯子,外行人看颜色都知道是上等的翡翠,因其年代久远而玉色纯粹通透,在古玩市场价值千万。
“这是我最珍贵的一个镯子,现在送给你,就代表我承认你是楚家的儿媳妇,你已经是楚家的人了。”
“我知道我现在才来说这些很不要脸,但我真是没办法了,我没有股份,现在只有你能以楚驿北妻子的身份管理公司,你有股份,股东不敢为难你。”
“公司不能就这么垮了。”
楚母握着江澜灯的手,要将镯子套在她手上,然而她却避开了,“妈,这么贵重的东西就收着吧,我怕磕坏了。”
她也不在乎这些东西。
楚母一听,还以为她这次是白跑一趟了,正要抹眼泪,江澜灯终于肯发声,“但是公司的事,我也做了打算。”
刚说完,就因为江澜灯突然肚子疼而中止了。
江澜灯以为是伤口又复发感染了,可是看着已经愈合的伤口,上面还有淡淡的痕迹。
吃坏肚子?
她原想叫佣人拿点胃药过来吃了就好了,但肚子实在太疼了,她几乎要晕过去。
楚母见状,赶紧叫司机,“快送她到医院去啊,别磨蹭。”
去医院路上,江澜灯心里很害怕,她害怕她得了什么重病,治不好,她就没办法等到楚驿北回来的一天了。
她努力调整呼吸,闭上眼睛,从肚子传来的痛楚像是在翻搅她的腹部,她出了一身冷汗,越来越虚弱。
没想到的是,她等来的不是惊吓,而是惊喜。
“你怀孕了。”从医生口中听到这句话时,江澜灯最先怀疑的是他的业务能力,“你说的是真的吗?”
“对,你确实怀孕了,孩子有八周了。”
江澜灯不敢相信她会在这时候怀孕,这是楚驿北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
“医生,我刚刚疼得那么厉害,会不会是因为我身体太差。”她紧张地问。
“虽然母体很虚弱,但是胎儿很健康,请你放心。”
“谢谢。”
从医务室走出来,江澜灯站在走廊上发呆,她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毫无疑问,江澜灯要留下这个孩子,而且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要保护好他。
望着云雾朦胧的夜空,江澜灯不禁对窗喃喃,“要是你知道了,一定比我更高兴吧,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说不定比起紧张她,他更紧张孩子。
就快点回来吧,不要让她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