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灯一看到是楚驿北,一双清澈的眼眸闪了闪,她马上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楚驿北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无情地转身 ,假装自己一点都不想跟江澜灯有任何关系,然而心却不受控制,在暗暗地期待着她能够积极一点。
既然他不愿意回头的话,那她应该追上来才是啊。
江澜灯的确这么做了,她喘着粗气跟上去,冷风灌进喉咙里,就像冰针扎在她的喉咙上。
“驿北,你等我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在她连续重复两三遍后,楚驿北才停下脚步,他回头,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江澜灯小姐,我跟你之间还有关系吗?你有什么资格来纠缠我?”
真要这么纠缠不休下去,那他当初顶着压力解约的意义就不复存在了。
大概是被他中伤多了,也习惯了,江澜灯还是厚着脸皮,被冻得发僵的脸挤出笑容,“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如果是生活上的,那我们之间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等一下,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跟你说之前的事的,”江澜灯抓住他的手,她再一次祈求他,“我求你了,听我说句话好吗?”
楚驿北没有回应,只是呼吸变得沉重一些,神情带着不耐烦,算是默许了。
江澜灯抓紧机会跟他说出心里话,“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我是想来跟你说一声,祝你生日快乐。”
她怎么会知道他的生日?
而且看江澜灯冻得脸都红了的样子,她应该在门口守了很久,就为了来跟他说这一声生日快乐。
她傻吗?
楚驿北心里说不上的难受,并没有因为她的祝福而觉得感动。
“只是为了这句话,你就在这里等了那么久吗?”
江澜灯楞了一下,她不明白楚驿北的语气为什么更加地不耐烦了。
他有那么讨厌她吗?
“也没有很久,也就是五点钟那会儿,我以为你会准时下班,没想到这么晚,辛苦了。”江澜灯说完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礼物盒,“我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个呢。”
“这是什么?”楚驿北皱眉,并没有要接下的打算。
江澜灯诚挚地看着他,“你的生日礼物。”
她找了很久,他什么都有了,她不知道该送什么。
思来想去,她想就找个能时刻陪在他身边的东西吧。
这也是她的一点希冀。
楚驿北犹豫了一下,才收下那份礼物,他当着江澜灯的面将礼物打开来——是一只黑色的钢笔,从光泽度跟钢笔盖上的标志来看,是名牌的限量定制款。
江澜灯上个月就在准备了,她让人去英国买回来的——特别为了楚驿北定制。
“我知道你要是想买,这些东西你不缺,但是我想来想去,能代替我陪着你的就只有钢笔了,我希望你在每天办公的时候都能想到我。”这是江澜灯的私心,她也不吝于直接告诉他。
楚驿北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要笑。
他现在尽可能避开跟她的接触,在商场上都快成敌人了,她送他这个简直就是嘲讽。
本来想把礼物塞回她手上,但是一看到江澜灯闪着光的眼眸,她期盼的眼神,毫无保留地向他表示她的爱慕之情。
他于心不忍。
还是收下了礼物。
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楚驿北转身,“现在你想说的话也说了,可以让我走了吧。”
再不走,他不知道自己是会跟着本能走,还是为了抑制感性而做出出格的事情。
江澜灯再一次拉住他,只是用拇指跟食指捻住了他的衣角。
“如果可以的话,能多陪我一会儿吗?就一会儿就好。”
她在这里等了那么久,只是跟他说了几句话就结束了,江澜灯实在不甘心,他不知道分开这些天里,她有多想他。
她说的楚楚可怜,让楚驿北都不忍心甩开她的手。
但是一想到柳依婻还在家里等他,他还是必须得压制住内心莫名其妙的躁动。
于是楚驿北甩开江澜灯的手,不惜对她恶言相向,“我为什么要配合你?你别是忘了最近竞标会的事吧。”
竞标会楚氏集团也在,这样一来他跟江澜灯就相当于是商场上的敌人。
既然是敌人,又怎么可以走到一块。
楚驿北是这么想的,但是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改口了,“算了,我拗不过你,与其在这里吹冷风,我们干脆一起去吃饭,反正我也饿了。”
他态度的变化如此之快,以至于江澜灯老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跟我一起吃晚餐?”江澜灯指着自己,她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有这么好的运气。
她本来都做好了会失望而归的打算了。
看来她今天没白等。
楚驿北看到她笑得跟个孩子似的开心,他的心突然刺痛一下,下意识避开了她的眼神,“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当我没说。”
“不不不,我很愿意,”江澜灯赶紧勾住他的手臂,“我们走吧。”
“我的车就在这里,你先上车。”楚驿北抽开她的手。
本来他应该很从容才对,但是现在无所适从的却也确实是他。
他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一路上,江澜灯都像个小孩子一样,活泼,但也聒噪。
她跟他说起她小时候的事情——她的父亲在冬天的时候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当时母亲不在,是她一直在父亲身边照顾他。
除了这件事,她还说了很多事。
包括跟他在一起那时候的事,只不过江澜灯没有点名道姓罢了。
那都是她还叫林灯时候的事了,现在想起来,却还历历在目。
楚驿北本该打断她的话,让她不要再说一些有的没的,可是当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的神情——她笑靥如花,就因为他约她吃饭。
只不过是一点施舍,她就已经这么开心。
她到底有多卑微。
她难不成对他这个敌人一点警惕都没有吗?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怀着套出楚氏集团竞标会底价的目的才邀请她吃饭。
她就一点都没有察觉吗?
还是说,江澜灯就是察觉了,也还是装作不知道。
她现在就只是单纯地想跟他在一起,多一些时间对她而言就是幸福。
车子越往目的地接近,楚驿北的心就越来越沉重,伴随着沉重感,还有她的笑容带来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