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这儿给我装算,别以为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本捕头不知道,念在你一片好心的份上,这一次我就这么放过你了,若是再有下次,我定然让你悔不当初。”
“是是是,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劳烦官爷您跑一趟了,这一点银子就当做小的给您和手下兄弟的茶水钱了。”
连连认错,赌坊老板连忙将腰间的荷包扯了下来递了过去。
“这还差不多,算你小子上到。”
“嘿嘿嘿,那是那是!”
赌坊老板心里发苦,讨好的笑着,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
他都快五十岁的人了,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教训了,更关键的是,对方自己还惹不起。
“小的别的本事没有,但是也知道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
“知道就好。”
随手将钱袋子扔给了金铭,张二龙还不忘给云飞虎挖坑。
“说起来本捕头,也不愿意同你们赌坊做对,只不过职业所在,人家亲娘,带着媳妇儿告上公堂,大老爷的命令,我也不能不听啊,你说是不是?”
“原来是这样啊!”
赌坊老板险些咬碎了一口的银牙,先前他还好奇为什么官府会忽然找上他,感情是这么一回事啊。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报官。虽然说不敢记恨张二龙等人,但是却将云飞虎给惦记上了。
“要不然呢!”
冷哼一声,张二龙没好气的白了赌坊老板一眼。
“你以为本捕头很闲啊,没事你管你们这些个闲事我吃饱了撑得啊,不过……”
语风一转,张二龙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赌坊老板的肩膀。
“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情既然已经上了明面上了,那就肯定要给人家一个交代的!你小子可别把本捕头的话当耳边风,那个云姓小子,你们意思意思也就行了,快点儿将人放了,也省的本捕头麻烦!”
“官爷说的对,说的对,小的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目送张二龙一干人等走远,赌坊老板脸上讨好的笑容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满脸黑气的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拳头握的咔咔直响。
“呸~什么玩意儿啊!”
“那个那个……”
站在门口的打手,这个时候才敢走进来,看到自家老板黑着的脸庞,吓得齐齐低下了头。
也有胆子大的,连忙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老板,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啊?”
狠狠地一拳砸在了问话的打手的脸颊上,打手一个不防备,便被砸了个正着,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捂着脸颊,打手话都不敢多说,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恶气出了不少,赌坊老板也清醒了不少。
姓云的那个小子呢?”
“在柴房里关着呢,老板您当真要就这么放了他?”
“放了他?”
赌坊老板冷眼看了一眼说话的打手。
“做梦!”
“可是……”
打手支支吾吾,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可是那张捕头和他手下的一干捕快,看上去也都不是好说话的主,咱们若是不放人的话,那……”
“谁说我不放了?”
赌坊老板翻了个白眼。
“别的不说官府的面子咱们还是要给的,我们是做赌坊的,讲究盗亦有道,不能和那些强盗一般,说话不算数。”
“可是……”
一众打手,彻底被赌坊老板这话给弄糊涂了,在众人困惑的目光之下,赌坊老板把玩着手指,露出了一副残忍的笑容。
“官府好像只是说让放人,并没说到底是要死的还是活的吧!”
……
当天下午,赌坊后院时不时的传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听得人毛骨悚然,直到后半夜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直到三天后,张子琪才得了信,云飞虎被打成了残疾,虽然说命是保住了,但是下半辈子,却要在床上度过了。
对于这个结果,张子琪还是挺满意的,最起码云家的人,暂时性不会盯着陈家了。
正在核对着账目,便见云氏施施然的走进了屋子,看到张子琪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老三家的,我……我是……我是来……”
“二嫂何时这般客气了?”
张子琪柔声开口,看到她这幅模样,便已经猜出一二了,这几日二房那边的动静,她也是知道一二的,只不过不愿意过问罢了。
“我……”
犹豫了一下,张子琪这般坦然,云氏也不好再继续磨磨蹭蹭下去了。
“我来主要是想要谢谢你,老三家的是我的不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是我混账,是我……”
“好了!”
云氏总归是自己的二嫂,虽然说张子琪有心想要指点她一二,可是也不能真和手下的工人们一般。
“我知道二嫂你想要说什么,只不过二嫂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只要你不嫌弃我自作主张就成?”
“怎么会呢?”
事实上云氏也早已经想清楚了,这些日子因为她说的那些话,陈虎已经好几日都没搭理她了,就连两个孩子,也已经请了乳母,她明明是孩子的生母,却连孩子的面都见不着,如何能不着急呢!
“老三家的你能救他一条性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以后如何,就要全靠他的造化了!”
“二嫂能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
最起码她不会糊涂到真的……
两人唠唠叨叨了许久,第二日一大早,云氏便直接去了静宁书院,这些时日,云氏也是因为忙的狠了,倒是将陈宝儿和陈英儿两人都忘在了脑后。
如今可算是缓和过来了,自然第一时间,便匆匆赶出见他们。只不过临走时,却多了一人。
陈彻得到了消息,便嚷嚷着也要一起去。看到小家伙期待的眼神,张子琪也只能由着他了,索性去书院,又不是去别的地方。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就因为她一时心软,才将陈彻和云氏置于危险之地。
“什么?”
张子琪手中的账册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的稳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