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带笑,心里却已经暗暗的较起了劲儿。
一件衣裳,便可以令一直被沈柔压制的钱夫人发生这样的变化,那么若是自己也能得到一件心仪的衣裳呢。
至于价格方面的话,众人还真没想过。
一千两银子虽然是多,可是在坐的那个又是泛泛之辈。
在她们看来,不过是区区一千两银子,便可以笼络自家夫君的心思,何乐而不为呢。
寿宴一结束,众夫人便心急火燎的离开了,谁也不肯落后,生怕落后了,便被别人抢占了先机。
一时之间,就连今日出现在寿宴上的生日蛋糕,也没那么炙手可热了。
而相比于众夫人,对衣裳的执着,此刻最难熬的莫过于在寿宴上出了丑,而被众人嫌弃的沈柔了。
一回到偏院,沈柔第一时间便爆发了,以往都是钱夫人被她压制的无路可走,可是这一次,局势却完全的逆转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胜利者,忽然被自己一直看不上眼的人给击败了,这种心里落差,已经快要将沈柔给逼疯了。
沈柔进入偏院,不到半柱香得功夫,院子里便传出了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贱人,贱人,都是贱人……”
“夫人夫人,您息怒啊,这些东西砸不得啊!”
沈柔的贴身丫鬟,鸳鸯手心里冒汗,却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劝解着。
死死的抓着沈柔刚刚抱起来的花瓶,急得都快疯了。
“这青玉花瓶,可是老爷前几日,才送来的,万万砸不得啊!”
“砸不得?”
不提钱守备还好,一提到钱守备,沈柔刚刚压下的怒火,便又冒了上来。
当即便对着鸳鸯发难。
“好你个小贱蹄子,看来这风向当真是转了啊,就连你们这些个不要脸的小贱人,也敢来同本夫人作对了啊?”
“夫人啊,奴婢不敢,奴婢可是……”
“不敢?”
抬手一巴掌,便落在了鸳鸯的脸颊上,沈柔双眼发红的瞪着她。
“好一个不敢啊,本夫人打死你!”
“夫人……夫人饶命啊!”
“饶命?”
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沈柔一把抓住了鸳鸯头上的青丝。
“你个贱蹄子,说今日是不是你串通了正院那个贱人,合起伙儿来折腾我一人的?”
“夫人真的不是奴婢,奴婢没有啊。求求夫人您相信奴婢,奴婢是清白的……”
沈柔的叫骂声,鸳鸯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吓得伺候沈柔的一众丫鬟婆子,个个面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毕竟鸳鸯可是沈柔最信任的丫鬟,就连她都遭殃了,那她们凑上去,不是自找麻烦吗?
如此一来,偏院里的情况也就变得越发的古怪了。
主子在歇斯底里的发脾气,而周围伺候的人,竟然就连一个阻止的人都没有。
前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屋子里的摆设就已经被砸的七零八落,几乎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
得亏了钱守备不在,不然的话,非要被眼前这一幕,给气晕过去。
沈柔屋子里的东西,随便拿出一件,可都是价值千金啊。这些东西全部都是他为了讨沈柔的欢心,而四处张罗来的。
如今却被如此糟蹋,怎能不心疼呢!
钱守备如何想,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出了一口恶气,沈柔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看着屋子里,被她砸碎的这些个东西,心都已经在滴血了。
沈柔本就贪慕虚荣,得了什么好东西,自然也就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而她这一通脾气发完,差不多,也就全部败光了。
瘫坐在软榻上,沈柔的目光慢慢的落在了跪在地上的鸳鸯身上。
鸳鸯被打的鼻青脸肿,娇俏的脸庞,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样貌了。
察觉到沈柔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却是连忙将怀里紧紧护住的花瓶递了上去。
看到花瓶的那一刻,沈柔心里不由得更加的难过。
“你还护着这个破花瓶做什么,他的心怕是早就不在这儿了。还留着这些个没用的东西作甚?”
越想越难过,沈柔趴在软榻上,哭了起来。
“呜呜呜~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鸳鸯你说说我与他这么多年的情义,他怎么就狠得下心来,这般对我,你说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旁人,又或者是厌烦我了呢?”
不等鸳鸯开口,沈柔已经风风火火的站了起来。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要去前院问问,问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当初负了我,害得我处处低人一等,就连我和他的骨肉,也只能屈居人下,如今还想要再负我一次吗?”
“夫人您冷静冷静,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连忙摆了摆手,鸳鸯急忙扑倒在了沈柔的脚下,死死抱住了她。
“奴婢知道您受了委屈,可是您一定要忍住啊,千万不能冲动啊!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替大公子着想啊!正院那边此刻怕是正盼着您这边闹起来呢,您好好的想想您如今若是同老爷闹别扭,那么真正得利的人会是谁呢?”
“你是说……”
沈柔身子一僵,立刻反应了过来。
“这一切全都是正院的诡计,可是老爷他已经生我的气了,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夫人您先别着急啊!”
鸳鸯松了一口气,急忙扶着沈柔坐了回去,低声劝说着。
“老爷与您之间的情义,哪儿是别人几句话,便能挑拨得了的。夫人您也别太担心了,只需要服个软就行了!”
“对对对,我差点儿给忘了。”
激动的抓着鸳鸯的手,沈柔一改先前颓废的模样。
“还是鸳鸯你细心,幸亏有你在,不然的话,我就差点儿被正院那个贱人给忽悠了。这一次是本夫人大意了,让她有了可乘之机,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咱们走着瞧!”
“夫人说的是,您可是老爷心尖上的存在,正院里那位哪儿是您的对手啊!”
随着鸳鸯的话,沈柔也清醒了过来。看着狼藉的屋子,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