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凝和钱灵儿母女,刚一出食之坊,便被迎面而来的,一队士兵给围了起来。
“娘,怎么办啊?”
到底还只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钱灵儿被眼前的阵仗给吓住了,急忙藏在了云水凝的身后,头也不敢抬一下。
“爹他竟然派亲兵来抓我,为什么?”
“灵儿莫怕!”
拍了拍钱灵儿的后背,云水凝慢慢的抬头看向围着自己的官兵!
兵士被云水凝的目光盯得很不自然,连忙冲着对方一抱拳。
“见过夫人,属下奉了大人之令,前来请三小姐回府,还请夫人您体谅属下的难处!”
“放肆,我倒要看看谁敢动三小姐一下!”
云水凝上前一步,挡住了兵士的视线。
“我们自己走!”
“娘~”
钱灵儿吓得一哆嗦,连忙将头低的更低。记忆中,自己虽然为嫡女,可是爹的温柔却全部都给了那些个庶子庶女,从来都不曾正眼看过她一眼。
所以钱灵儿对于钱守备,是发自内心的害怕。
“灵儿别怕,娘同你一起。”
“我……”
虽然害怕,不过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便回了守备府。
刚一进府门,便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钱灵儿的双手,已经冒出了一层细汗。
“孽障,还不快点儿进来。”
“爹!”
打了个哆嗦,钱灵儿快速跪了下去,一看到她,原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妇人,立刻便冲了上去,掐住了她的脖子,拼命的摇晃着。
“凭什么,凭什么啊,我们家嫣然那般乖巧可人,钱灵儿,你凭什么那般伤她,你知不知道女子的面貌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啊?”
“乖巧可人?”
冷笑着,云水凝信步而来,看了一眼被掐的摇摇晃晃的钱灵儿,又瞅了一眼,上方无比冷漠的钱子翼,她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生疼无比。
连忙别过了头,将苗头对准了柳老爷。
“原来目中无人,仗势欺人,便是你柳府的门风,我竟不知如此恶劣的行为,竟然还称得上乖巧可人?”
“夫人?”
钱子翼不满的扫了云水凝一眼,一双剑眉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而近乎疯狂的柳夫人,一听到这话,便立刻嚎啕大哭了起来。
“夫人啊,您这是什么话呀,民妇知道三小姐身份贵重,可是她伤了我们家嫣然也是事实,若是只是女儿家的嬉闹那也就罢了,可是我们家嫣然的伤可是在脸上啊,这可是毁了她的一生啊,您让她以后可怎么活啊?”
随着柳夫人的哭声,钱子翼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孽障,你还不认错?”
“爹……”
好不容易缓和了过来,钱灵儿感觉嗓子好像被无数根针扎了一般,方才她差点儿就被柳夫人给掐死了,可是自己的父亲竟然就连对错都不问,就责问自己。
钱灵儿的傲气一下子便被激了起来。
“女儿不认,柳嫣然她当街行凶,辱骂我娘,毁我钱府声誉,我打她已经是轻的了!”
“哎呦~你瞧瞧,你瞧瞧啊!”
钱灵儿话音未落,柳夫人便已经跳了出来。
“钱大人啊,民妇出身低微,可是也知道人命关天啊,三小姐她伤我女儿,如今竟然还诋毁她的声誉,我们家嫣然素来懂事,我竟不知她究竟怎样得罪了三小姐,要三小姐如此对她?”
“孽女,孽女!”
一拳便将身旁的木几,拍的四分五裂,钱子翼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
“你做下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竟然还不知悔改,本府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孽障啊,来人给我将三小姐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是!”
“慢着!”
云水凝眼神一暗,快速将钱灵儿挡在了身后,仆人连忙收回了手,为难的看着钱守备。
眼前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钱子翼素来雷厉风行,如今自己的命令忽然间被阻,一张脸已经憋成了青紫色。
“夫人你这是作甚,养不了父之过,本府教训女儿,你如此阻拦,是何道理?”
“养不教父之过?”
云水凝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冷了,衣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钱大人说着话,就不觉得脸上发疼吗?”
“夫人你……”
钱子翼语噎,他确实没有怎么关心过这个女儿,可是如今被拿到众人面前说,也是脸上无光。
“我怎样?”
若是平日里,云水凝多少会给钱子翼一些面子,可是今日他们动的可是她的心头肉,自然不行。
“钱大人您威风凛凛,那你可知你五十板子下去,会要了灵儿的命。灵儿伤了柳府小姐的确不对,可是你就连原因都不查,仅仅只是因为柳家同沈柔关系匪浅,你就要为了他们,而冤枉我的女儿,敢问这又是何道理?”
伸手一指满脸泪水的钱灵儿,云水凝冷声质问着。
“钱大人您向来注重官声,哪怕是寻常百姓,出了事情,你也会查明原因,再做定夺,可是如今你却就连查也不查,问也不问,仅仅只是因为沈柔她哭了几声,就要弄死我的女儿,难道你忘了,她也是你的女儿吗?”
“凝……”
钱子翼当众被云水凝这般打脸,一时之间又气又羞。
他的确没有追查原因,不管为何,钱灵儿伤人,终归不对。
而且……
想到哭的晕死过去的沈柔,钱子翼动摇的心,慢慢的又坚定了下来。
“不过是让这孽女张长记性罢了,夫人你素来最懂规矩,难道如今也变得这么是非不分了吗?”
“是非不分?”
云水凝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紧紧的按着胸口,咬着牙,生生的将泪意憋了回去。
“钱子翼你究竟还有没有良心啊,你可知我这一生,就只能有灵儿这一个孩子了,若不是因为你,我会因为大出血,而伤了身子吗?”
“我……”
第一次见到云水凝发飙,钱子翼眼前一阵恍惚,看到她双眼含泪的模样,心里不知道怎的堵的厉害。
不敢去直视云水凝的目光,厅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