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拥簇之下,老太太一身藏青色华服,缓缓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张子琪和郑氏母女二人左右两旁扶着,不紧不慢的坐在了主位上面,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众亲眷拜寿,老太太年岁本就大了,再加上儿女众多,亲眷自然不少,这一下子就跪下去了三分之一。
原本一切都顺理成章,可是就在准备开宴的时候,张子晴和周天祥两人带着唯一的女儿来了。
三人皆是一身布衣,打扮的也很朴素,虽然说很低调,但是因为周天祥曾经做过临风镇的县丞所以认识他的人还是不少的,三人一进来,便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他们怎么来了啊?”
“这谁知道呢,当初冒出那么没皮没脸的事情来,这要是我怕是一辈子都没脸回来了呢?”
“那是那是,可是人家是人家啊。不过这人家老太太过生辰呢,这个时候不是摆明了,给人家添堵的吗?”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嘀嘀咕咕的好不热闹,张子晴紧紧的拉着女儿周春丽小心翼翼的走在周天祥的后面,听着众人那一句句戳心戳肺的话,心如刀绞。
一眼就看到了上方明艳不已贵气逼人的张子琪,她的眼里多了一起复杂的情绪。
曾几何时,她也这样亲眼看着张子琪被众人数落的里外不是人,如今时过境迁,人为刀俎成为鱼肉的反而是她了。
而走在最前面的周天祥,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儿,事实上他们已经同张家两年多没有联系了,只是这次听说张子琪回来了,他才想尽办法,逼着张子晴去见赵氏,让她想办法让老太太答应让他们回来贺寿。
如今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却也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罢了。
曾经他可以拥有她时,他视她为敝履,视而不见。而如今等他明白过来自己真正错过了什么的时候,想要补偿的时候,她却早已经高攀不起,而身旁也已经有了良人。
人啊!
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两年前周天祥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想要将张子琪从陈煜身边抢走,可是如今看着当初自己看不上眼的人,如今这般风光,高高在上。而他却如同泥尘一般,再也兴不起一点儿波澜。
他便彻底的没了那个心思。
只想要远远的看上一眼,看上一眼就罢了。
对于他的心思,张子琪可是一丁点儿都不知道,不然的话,怕是要被这货给恶心吐了。
毕竟当初原主为他做的蠢事,可是当真不少呢,结果连命都没丢了,也没换来他半丝的怜悯。
如今却要做出这幅深情款款的模样,难不成是还嫌恶心人恶心的不够。
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老太太眼神变了又变。
对于他们的出现老太太虽然心里不悦,但是这两年来,二房学乖了不少,且又一直没有子嗣,考虑到到底是自己儿子的种,所以才会答应赵氏的请求的。
只是当初明明说好了,在外面远远的一拜就好了,如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厌恶的瞪了赵氏一眼,老太太多精明的人,如何能想不明白,赵氏心中所想。
无非是想要让她看到张子晴如今的处境,而心疼她而已。
只是这一次,她怕是打错算盘了吧。
同一旁的张一鸣挥了挥手。
“一鸣将礼物收下吧!”
言下之意,便是礼物收下了,人可以走了的意思。
赵氏没想到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她暗暗的将这一年多来所有的积蓄都偷偷的拿给了张子晴,让她买寿礼。
结果人家就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这样了。
她是真的有些着急了,如今的张家二房,别说是同大房相比了,就是其下的两个兄弟都比不过。
人家好歹有儿有女,而他们却只有一个女儿,还是如今这般糟心。
她能不着急吗?
刚想开口求情,老太太一记眼刀子便落在了她的身上,吓得她一哆嗦,想要说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
张子晴和周天祥一家三口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老太太让他们起来的话,便知道今日怕是无法留下来了。
只能连忙给寿星磕了个头,转身离开了。
来去匆匆,犹如一阵风一般,经不起任何的波澜。
很快的众人便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平日里大家伙儿都各忙各的,难得有时间相聚,如今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了,自然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喝个痛快。
寿宴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客人才慢慢的走光了,只剩下了一院子的狼藉。
不过这会儿老太太可顾不得这些,转身一巴掌便落在了赵氏的脸颊上。
赵氏吓得一哆嗦,顾不得疼痛,连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娘,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事情……”
“赵氏你给我闭嘴。”
打断了赵氏接下来要说的话,老太太冰冷无比。
“别以为就你聪明,我这一把老骨头,虽然年岁大了,但是耳聪目明,一点儿都不糊涂。既然你觉得我委屈了你。
那正好,今日我有一件事,要同你说。我已经决定替老二再娶一房回来。日子也已经定了,就在半个月后。”
“娘您说什么?”
打了一个趔趄,赵氏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不敢置信的看着老太太。
“您要给阿贵再娶,那媳妇儿怎么办啊?”
赵氏虽然这些年来,在张家养尊处优的,被惯的脑子有点儿糊涂了,但也绝对不是和蠢的。
老太太既然生了想要给她的男人再娶的心思,自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娘您不能这样做,儿媳妇儿还在呢,您如今却要给阿贵另娶,那我怎么办啊?”
“怎么办?”
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老太太无语的看着她。
“赵氏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不清楚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我家老二因为你都已经快要断后了,可是你看看你做的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啊。
这件事情我只是知会你一声罢了,你无权过问。你若是觉得委屈,我可以让老二给你一封休书,从此你与我张家再无任何瓜葛。”